“殷少府，今晚，孤就要她作陪了。′1+4?k,a^n?s?h*u/._c!o~m?”
第38章 雅音（10）【重写】儿臣又怎算得上……
话出口的一刹那,荷华怔住。
被宾客簇拥在宴席中央的殷苛同样怔住。
半晌，殷苛一拊掌，总算笑出声,“微臣还以为大公子向来足不染尘,正想问大公子何故突然到访，却不曾想大公子原来也是为了温香软玉而来。”
他瞥了眼荷华，向摇光遥遥举杯，“既然如此,那你就好好伺候着大公子吧。来人,请大公子坐上席。”
入座之后，荷华倚在摇光怀里，压低声音问他：
“你来这里做什么？”
语气颇为不善。
他慵懒地靠着背后的落地屏风，一只手揽住她纤细的腰身,另一只手则绕着她的一缕鬓发,是极为亲密无间的姿态，声音却冷冷清清：
“查案。”
荷华轻嗤一声，“查案查到烟花之地，大公子还真是心无旁骛。小心等陛下醒了，本宫告你一状。”
他唇角一弯,刻意贴紧她的耳畔,气息温热地喷吐在她的肌肤上，令她起了一层细细的栗粒,“母后会吗？”
“再者说来,有母后在怀，”他含住她的耳垂，细语呢喃，“儿臣又怎算得上是心无旁骛呢。”
两人对话的时候,旁边不时有官员投来打量的目光，角落里亦是响起窃窃的私语。
因为摇光的动作，荷华又是气恼又是尴尬，不禁伸手狠狠拧了一把他劲瘦的腰身。
她这一拧很是用了些力气，摇光吃痛，搂她的手臂也不禁松开几分。恰逢有人前来敬酒，摇光只能坐直身体，佯装无事发生，和对方客套起来。
敬酒的人是太常卿臧寿，荷华记得他，当日就是他在太极殿上以头撞地，连声请求宸王烨废除自己王后之位。-精′武/晓`说-徃* ￠追`罪-薪!蟑,洁·
没想到老家伙表面上人某狗样，满口的伦理纲常，背地里却和殷苛这样的人，来鹿鸣居这种地方寻欢作乐。
“大殿下，”臧寿眯着昏花的双眼，“自您从边境回来，咱们可是好久没有聊过了，记得您小时候练习书法，陛下还找老臣看过呢……”
臧寿虽与二公子玄止交好，但并不意味着他会完全放弃摇光这边。摇光自然知道他的心思，拿起酒杯浅浅抿了一口后，道：
“那孤就在这里，祝太常卿大人延年益寿，来日有机会再同您讨论书法，请您指点一二。”
臧寿满意离开。
荷华在心底冷笑，不由得从摇光怀里起来一些，与他保持距离。
然而她才起身，就被摇光重新摁回去，他抚摸着她的后背，声音略带命令：
“趴着。待会还有人要过来敬酒，难道母后想被人认出身份不成？”
荷华面红耳赤。
虽然他说的话不无道理，但……
她趴着的位置委实太尴尬了呀！
她愤愤别过脸，企图不去看他衣摆上隆起的地方。
不过，呃，有一说一，摇光的本钱和体力……比宸王烨要强。
这一点荷华还是心服口服的。
丝竹弦乐声又起，琵琶声悠扬婉转，与喧闹的人声交织在一起，营造出极为喧嚣的氛围。
转眼之间，来摇光这里敬酒的人就换了三四波。
就在第五波人刚走，主位上的殷苛，突然清了清嗓门：
“各位贵客既然肯赏脸来我这销金之宴，今日可有一桩好物要与大家分享！”
说罢，他挥了挥手，两个小厮便押着一个身形纤弱，面容惊恐的少女走上前来。\咸~鱼-墈?书/ ¨已_发!布·最.薪/蟑￠洁/
少女瑟缩着，一双眼睛里盈满了泪花。殷苛大声介绍：
“此女出身黎国，模样清丽，正是含苞待放的年纪，日后稍加调教，必是个勾人魂魄的绝色尤物，今日便拍卖与各位，价高者得！”
席上的宾客听闻，顿时议论纷纷，一双双贪婪的眼睛在少女身上肆意打量，有人开始高声报价。
看清楚少女面容后，荷华的瞳孔瞬间放大——是青芜！
她支起身体，刚想出声让摇光救下青芜，大门突然被人踹开。
一阵劲风从门外袭来，众人还未反应过来，一个身影已如鬼魅般闪入厅中！
来人正是云若，她半张脸蒙着纯黑面巾，手持红缨枪，眼神如寒星般锐利——刚刚分开后，她本打点好外面的侍卫，将马车停靠在侧门，想神不知鬼不觉带荷华她们离开。
然而等了许久，都不见荷华和青芜出来，意识到出事的云若，赶忙回鹿鸣居正门，谁知道一进来就瞧见青芜被拍卖的场景。
云若站定后，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殷苛身上，怒声喝道：
“朗朗乾坤，竟有官员敢贩卖人口，你们好大的胆子！”
殷苛先是一惊，随后镇定下来，冷笑道：“哪里来的野丫头，敢在我这地盘撒野，识相的就赶紧离开，莫要坏了本少府的兴致！”
云若冷哼一声：“今夜我既然来了，就绝不会让你们得逞。”
说罢，她身形一闪，如同闪电般冲向殷苛。殷苛身旁的小厮见状，立刻挥舞着棍棒围了上来。
云若毫无惧色，她身形灵动，挥舞着红缨枪，每一招都凌厉无比，小厮们还没来得及近身，便被她打得东倒西歪。
四周的宾客吓得纷纷后退，有的躲在桌子后面，有的大声呼喊着让护卫上前。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摇光，他巍然不动，只是执着一尊青铜爵，饶有兴趣地欣赏这一切。
荷华趴在他膝盖上，目不转睛地看着，暗暗为云若喝彩。
眼看云若就要冲到青芜面前，突然，殷苛一声令下：“放箭！”
无数箭簇登时从房梁上射出，直朝着云若而去！
说时迟那时快，云若一个漂亮的回马枪，叮叮数声过后，箭簇尽数被她打落在地。然而，就在她拉起青芜的手，想冲出重围时，一个措手不及，一枚羽箭穿着她的肩膀而过！
云若痛呼出声，一下子单膝跪地。
青芜同样一个踉跄跌坐在地上，抱着云若不知所措。
转瞬之间，云若和青芜就被三四个侍卫围住。他们个个身强体壮，腰间佩着长刀，脸上尽是轻佻与张狂。
“鹿鸣居规矩，谁捉了，便是谁的赏赐。”殷苛冷冷出声，“给我拿下她的面巾，我倒要看看，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
就在为首的侍卫即将拉下云若的面巾时，摇光终于沉沉出声：
“殷大人，她们俩，孤都要了。”
他并没有直接透露云若的身份，只是抬了抬下巴，让身边的内侍上前
，为殷苛奉上以木匣装的百两黄金和夜明珠。
看在摇光的面子上，殷苛嗤了一声：
“算你们走运。既然大公子开口要了，带下去！”
云若和青芜被内侍带走的瞬间，荷华一颗心总算落定。
她重新趴回摇光怀里，整个人在鹿鸣居的暖香里昏昏欲睡。
因为刚刚云若引起的变故，宾客纷纷告辞。厅堂内灯火阑珊，杯盘狼藉，残酒冷炙散落一地，唯有几缕残香在空气中幽幽飘荡。
殷苛也没有挽留，只是在主位上一杯又一杯地独自饮酒。
不知道是不是鹿鸣居熏香和酒味交杂在一起的缘故，荷华只感觉自己眼皮上下打架，困得几乎睁不开眼。
就在她即将睡着的时候，唇中突然被摇光塞入一粒药丸，清凉的滋味一瞬间在舌尖弥漫开来，她一个激灵，睁开了双眼。
此时偌大的鹿鸣居里人已经走光，放眼望去，除了倒塌的桌椅外，整个一楼大厅，只剩下殷苛和摇光，还有摇光身边的带刀侍卫。
摇光淡淡抬眸：“殷大人，解释一下吧。”
“不知大公子要微臣，解释什么？”殷苛转着手里的酒爵，冷笑。
“自然是解释，为何鹿鸣居里会有连珠弩这件事了。”摇光眸光似剑，“身为少府，殷大人不会不知道，连珠弩为宫廷内苑与军中所有，禁止朝廷官员私藏吧？”
“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殷苛毫无惧色。
“父王遇刺，刺客用的武器为连珠弩，射伤父王的箭簇又是容国出产的狼牙箭，这桩桩件件，到底和殷大人，有没有关系？”
“一个连珠弩而已，证明不了什么。大公子不如好好看看，地上的箭簇，可是宸国的三叉箭。”殷苛缓缓起身，毫不退让地和摇光对视。
摇光语声淡淡：“既然殷大人什么都不肯说，那就不如随孤去诏狱走一趟吧。诏狱手段千百种，总有一种，会让殷大人开口。”
“哈，哈哈！！！”仿佛是听到什么笑话，殷苛猝然仰天大笑，笑声停止的一瞬，他死死盯住摇光，反问：“大公子当真以为，今夜来了鹿鸣居，还能全身而退？
青铜酒爵落地的一瞬，殷苛拔高声调：“来人！给我拿下他们！二殿下的原话，若是有谁能杀得了大公子，重重有赏！”
侍卫如潮水般涌来，刀光剑影交织成网，将二人团团围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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