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秋夫人心诚至此,荷华心里微地一声叹息。~咸·鱼^墈*书?蛧~ ·嶵_欣^漳^踕,埂`新?快,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王位之争,向来你死我活,她既然如此看重公子恒,又何必任由宸王烨,推着公子恒同摇光相争?
因为荷华迟迟不肯应声,秋夫人又给她重重磕了一个头:
“妾会说服陛下,送回王后册宝与印玺,解除王后的幽禁,求王后给妾一个
机会!”
连续的叩首,令秋夫人原本白皙光洁的额头已是一片红肿,隐约有血丝渗出,愈发触目惊心。
体谅她一片慈母心肠,荷华总算开口,长长叹道:
“夜色已深,回去吧。本宫会想办法给太子殿下递口信的。但太子殿下愿不愿意听,本宫……也不能保证。”
秋夫人总算含泪告辞。
送走秋夫人后,荷华靠在软塌上,以手撑颐。
念薇担忧道:“秋夫人向小君示好,小君怎么想?”
荷华蝶翼般的睫毛轻轻向上一挑。
“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瑶,秋夫人既然愿意帮本宫,本宫也只能想法子保证公子恒在紫宸宫内的安全了。”
“但太子殿下那边恐怕……”念薇迟疑。
想了想,荷华嘱咐她:“拿笔来,本宫要给苏日勒写信。”
她可以在摇光动手前,将公子恒平安送出紫宸宫。
但离宫之后,公子恒究竟能不能保住性命,就不是她能决定的了的事。
归根到底,公子恒,也是竞争王位的对手之一。
第128章 生民(12)说,你很舒服。
早晨天还未亮,屈纯便带着内侍送了几大箩筐的银丝炭来,说是太子殿下记挂,担心少府那边因为王后幽禁,多有怠慢,故而分了自己的分例给凤梧殿。¨幻~想′姬? ^首\发.
荷华收下炭后,让屈纯回去复命时,带了一句口信,约摇光在午夜子时相见。
曾几何时,天下起了小雪。
一片又一片六角形的雪花打着转,从浓厚的云层里无声无息地飘落,很快就在栏杆上积了薄薄一层,在日光下泛着水银般的光。
外面天寒地冻,凤梧殿里却温暖如春。
“小君,该用膳了。”念薇的声音,将荷华的视线从窗外的冰天雪地里,拉了回来。
午膳陈于青铜鼎彝,鼎中羊肉炖茱萸,沸汤翻卷脂香扑。陶盘盛烤鹿腿,裹蜂蜜炙得焦香,酥烂脱骨。青瓷碗蒸山药嵌枣,甜糯绵密。案角暖酒沸,佐以腌酸菜与热姜粥,雾气漫过雕漆食案,暖胃驱寒,满室生香。
因为摇光照顾,荷华虽被囚禁,待遇却也没有降多少,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不然这么冷的天,吃饭都受罪。
吃过午膳,寝殿内早早燃起了火盆,念薇在里面还添了几银匙苏合香的粉末。
被馨甜浓郁的暖气一熏,荷华不由得有几分昏昏欲睡,于是只穿着一袭单薄的绯色罗衣,抱着石青金凤缎面软枕,靠在螺钿床上打盹儿。
忽而风声微动,珠箔银屏迤逦开。
她手中的软枕被人抽走。
“阿曌?”
听到这声呼唤,她一个激灵,睁开了眼。
眼前青年拥着洁白似银的狐裘,毛领上还沾着雪粒融成的晶莹水珠,愈发衬得他面庞如玉,眼瞳冰润,眉似远山。
世外谪仙似的。
不过此刻谪仙弯着眼,笑吟吟看她:“原以为除夕夜你不会理我,只想见一见璇玑的,没想到屈纯说你想同我一起守岁。”
他解下狐裘,随意地搭在一旁的黄梨木高脚案上后,坐到她身旁。!2!巴?看!书¨旺· \追·醉*芯*璋,結~
狐裘里面是月白的广袖深衣,配着碧莹莹的玉带钩,他一坐下来,衣摆上金线绣着的蟠龙随他的动作而舒展,仿佛穿行在云山雾笼之间。
荷华伸手替他抚平衣摆上的褶皱。
他却捉住她的手,然后双臂伸到她腋下,将她整个人抱起,坐到自己膝上,如同抱一个大号软枕一般,紧紧拥住她。
“怎么不说话?”他蹙眉,“心情不好吗?”
她咬唇,“秋夫人昨日来过了。”
听到这个名字,摇光不善地眯起眼。
荷华又道:“公子恒的乳母……”
他直接截断她的话:“是孤安排的,这次是他好运,下次就没那么容易了。”
见他如此干脆利落地承认自己是幕后黑手,荷华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
摇光握住一束垂落的青丝,道:“孤不喜欢你在这个时候提这些人,他们的未来,孤自有打算。”
心知三言两语难以改变摇光的主意,荷华不打算惹怒他,于是转移话题:“璇玑今日怎么样?吃饭可曾乖巧?”
提起女儿,摇光语气总算柔和些许,“晚膳时候吃了一整碟牛乳桂花糖糕,又嚷嚷着要去外面放烟花,我怕烟花伤着她,便命宫人给她搭了一座鳌山,哄了半天总算睡着,便让屈纯将她送回慈淑夫人那里。”
鳌山便是以彩灯累叠成山,巍峨如巨鳌峙立。层楼亭阁嵌于其间,绘仙神、饰花卉,金珠垂檐,银烛交辉。夜晚点燃时,烟火腾空如星雨,光映九霄,下临歌舞喧阗,尽显繁华绮丽之景。
一座鳌山价值百两黄金,摇光今晚如此破费,璇玑又一向喜欢热闹,想来璇玑应是极高兴了。
想象着女儿的笑颜,荷华唇角也不禁浮现一点笑意。
她正出着神,衣襟里突然一凉。
昏红的灯光下,绯色的上裳滑落,露出圆润似珠的肩头。
青年修长的手指灵活地游走在雪腻脂滑的肌肤上,嗓音亦是有些喑哑:“我很想你。”
面对他的亲昵,她没有抗拒,帷帐落下,掩住一室春光。
大概因为素了一阵子,摇光折腾人的花样又多了几样,及至后面,无论荷华怎样低声求饶,他都兴致不减,反而更加放肆,非要她将那些羞煞人的话一一说出。
“喜欢吗?”
“说,你很舒服……”
“再多叫几声夫君……”
落英缤纷,乳羊羔般洁白的雪躯之间,绽开点点红樱。
在他狂风骤雨般的攻势里,她脸颊泛红,眸光晶莹似水,气喘吁吁,只感觉自己几乎死在沉香木的塌上。
不知过了多久,铜壶滴漏,摇光总算搂着她,面对面躺下。
见他心情甚好,她将自己同他靠近一点,斟酌着用词,开口:
“其实……我想,不如就将公子恒送去北疆为质吧,等苏日勒继任风炎部的大君,按照先前和他的约定,风炎部也要将他们的三王子送过来的。”
摇光默然一瞬,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抚摸她顺滑的长发,低声道:“先睡吧,后面再想这些事。”
“可今天不是除夕夜,要守岁的么……”
他哑然失笑,微微支起身体,一双琥珀眸子里含着几分戏谑的笑意,“这可是你说的,一整晚。”
荷华反应过来,登时拉起锦衾,蒙住自己的头脸。
半宿无眠。
大年初一,雪光透过窗棂,一片明晃晃的亮。
摇光醒来之际,荷华仍在他臂弯里酣睡。浓密的睫毛搭落下来,在眼睑下形成两片半圆形的阴影。
她的呼吸均匀而清浅,大概是昨夜太累,她竟像小猫儿一样浅浅打着呼噜。
他的心不由得一片柔软。
他虽已决意要杀秋夫人母子,但看在荷华请求过自己的份上,他想了想,不如就在送两人去北疆的路上再动手,免得荷华于心不忍,也算成全她的一点善意。
打定主意,摇光刚准备起身穿衣,忽而,一阵匆匆的脚步声响起,念薇语声急切:
“不好了小君,陛下过来看望您了!!!”
荷华悚然惊醒。
她慌忙起身,看了看一旁未着片缕的摇光,整个人几乎乱作一团。
抬眸看去,窗外覆着皑皑白雪的长廊之间,隐约有一行内侍簇拥着玄衣高冠的君王缓步而至。
“快走!!”想也没想,她死命将摇光推下床。
他却轻笑一声,不动如山,“怕什么。”
眼看宸王烨等人即将入殿,荷华左右张望一番,心下一横,索性将摇光往床塌深处一推,又将他的靴子踢进床底,最后放下床帘,盖上锦衾,自己也躺了下来。
隔着黑漆款彩百鸟朝凤图围屏,她听见宸王烨的脚步声由远至近,最后停住。
“为何不见王后前来迎接?”
念薇低声回答:“前些日子小君感染风寒,高烧不退,昨夜在奴婢的服侍下喝过药汤,安然入睡,许是
药力的缘故,所以才未能迎接陛下。奴婢这就去唤醒小君……”
“不必了。”宸王烨声音淡淡,向前走了几步,“寡人过去瞧瞧。”
随着宸王烨转过屏风,越来越近,荷华心跳如擂鼓。
她正要披衣下床,不料突然被一双强有力的臂膀拉了回去。
窗外银装素裹的雪地泛着冷光,有熟透的茱萸果在枝头鲜红欲滴。
一只白狐轻灵掠过,粉红鼻尖凑近枝头,衔起殷红的茱萸果。碾咬间果汁迸溅,细细品味酸涩里裹着的清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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