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端水进来,方霜见正好卸完头饰,见到送水的不是珍珠,有点惊讶。·零′点,看*书¢ _勉_沸`粤^独~
“珍珠睡觉了?”珍珠这小孩平日里精力旺盛,什么事都要亲力亲为,一般这个时辰还在高高兴兴端茶送水。
“回小姐,珍珠出去采买了,明日才回来。”
“哦,你下去吧。”她感慨道。
下人走后,沈知聿摊开面盆架子上叠好的脸帕。
“……夫人是担心珍珠?”
“不是,”她解开发髻,“是觉得,如果是我一天忙前忙后做这么多事,月俸还只有那么一点,早跑街上被马车撞死了。”
“珍珠不在,你服侍我吧。”她用象牙梳梳头,走到架子边。
架子上放着紫檀木面盆,盆里泡金银花、红莲花、茉莉花,水温正合适。
她仰头冲他笑,眉心一抹朱砂花钿,艳丽如血。
双手捧起他脸颊,揉了揉。
“怎么样啊?沈大人。”
沈大人指腹碾过手里脸帕,目光在她面庞游离。
他好讨厌她的美,好几次都想使劲吻她的脸,留下一两个印子。
发现她出门戴帷帽时,他第一时间是觉得难受自责,再然后……他想,如果他能与她躲进同样的皂纱里,旁人看不清就好了。
如果这偌大的天地只有他们,该多好。
“好……”他抿唇回答,用脸庞轻柔擦拭她颊面,手背紧绷,时刻控制力道。
因是自家弟弟过生辰,方霜见便只是略施粉黛,穿得也素净。
唯一明媚的,是眉心花钿。
帕子揩净她脸上的珍珠粉,沈知聿沉吟一阵,去抹她眉心朱砂花钿。
“直接擦擦不干净。”方霜见拿起架子上的草藥膏,塞进他手心,“用这个,涂完后揉,就像你上次给我涂薄荷膏一样。?白~马*书-院′ `首~发\”
他耳根蓦然红透,启唇想说什么,迟疑半天又合上唇。
皱着眉头,修长的手指伸进药罐,抠挖出一坨乳白色药膏。
她瞟道:“用不了这么多。”
他更加沉默,将指上那一小坨黏稠的药膏抹回药罐,只留黏在指腹的抹不掉的。
莹润如白玉的手沾上药膏,紧绷的手背筋骨微红,连指骨都在颤抖。
并拢的两指分开,药膏扯出几根银丝。
她扑哧一笑。
“……下官笨拙,”他更羞了,指腹抚过她眉心,打圈按揉,“方小姐见怪了。”
“笨拙?我怎么觉得,你聪明得很。”她抬手覆在他脖侧,抚过他脖上青筋,又伸出另只手,双手环住他脖颈。
凑到他耳边,气声道:“手也灵巧。”抬眼,对上那双柳叶眼。
他慌忙移开目光,颊侧传来一丝温热。
烟粉色的吻痕印在肌肤,罪魁祸首正不怀好意地拉扯他腰间蹀躞。
他明白,愣愣收回覆在她眉心的手指,拿帕子拭净她眉心药膏与朱砂。
若是这样,用完他就丢掉也不是不能接受。
不过,他还是会偷偷跟着。
再然后,方霜见拉着他走向那张拔步床。
接下来的几日方霜见心情一直不错,或许是因为烦人系统许久未冒出来,又或许是因为她与沈知聿每晚都折腾许久。
基本是快要到清晨才睡,沈知聿没睡多久就要起床上早朝,她睁眼象征性地亲他一口后又睡过去,一直睡到将近午时。
“小姐,要不要奴婢去仁义堂抓些药?”珍珠便为她梳头边说。
她打了个哈欠:“抓药做什么?”
“这……”珍珠难为情道,“小姐这几日似乎提不起精神,奴婢担心,就想着为小姐抓些药调理身体。′1+4?k,a^n?s?h*u/._c!o~m?”
她还真不是完全因为这个。
方霜见看出来了:“珍珠,你这几日天天出府,干什么去了?”
珍珠急匆匆道:“哎呀小姐,我忘记让下人熬避子汤了,沈郎君今日还要喝吗?”
“怎么不要。”方霜见淡淡道。
“其余人不知道那是什么汤吧?”
服避子汤是沈知聿主动提出的,她知道他的性子内敛,便只将内幕告诉了珍珠,对外只说是补药。
珍珠犹豫不决:“这个……一开始……是没人知道的,但……”
“奴婢前几日盯汤的时候碰见二少爷,看身影以为是沈郎君,一时嘴快……说出来了。”
“……”她就不该告诉珍珠。
“他什么反应?”
“唔……没什么反应,还问我避子汤的配方,奴婢当然没告诉。”
“……行吧,以后嘴严实点,再有下次扣你月俸。”
“好的小姐,以后绝对不了。”
方霜见拿出木匣中的宝蓝点翠步摇,递给正梳头的珍珠:“戴这个,打扮得温婉些。”
“我傍晚和知聿出府赴宴,明日才会回来,你不必跟去。在府里少生事端,采买缺钱不要去找管事要,那老头每次都仗着你不识字少给钱,就在我房间的抽屉里拿银票,别把东西弄乱。”
“二少爷若是找你茬,你实在忍不住就打他,后果我来承担。”
珍珠感动道:“好的小姐!”
傍晚方霜见与沈知聿简单用了茶点,备好礼品后上了去远郊行宫的马车。
她还是第一次参加夜宴,拉沈知聿问来问去。
“应是借夜宴的由头为皇后办的千秋内宴,前几年皇后娘娘生辰只宴请各宫妃嫔,昨年还请了皇亲贵戚与几位臣子。”他柔声道,“今年应比去年还要热闹。”
去年千秋宴,他遥遥见过方霜见,她当时脸色很不好,怀里抱汤婆子,由侍女搀扶,走两步歇一会儿。
他本想前去与她打招呼,她却忙着让侍女掌嘴下人,隔着几步路,她抬眸看见他,恶狠狠瞪他一眼。
“这样啊。”方霜见点点头。
最近怎么这么多人过生日,做局坑她,让她送礼物吧?
“那……太子殿下也会来么?”她其实已写了信告知江列岫。
沈知聿不说话,与她十指相扣的手收紧,眉心沟壑欲深。
她手被牵得指骨痛,抽回手。
“你怎么总是掌握不好力度?弄疼我了不知道吗?”她挪动身子,不与他紧挨在一块儿。
沈大人吃醋了呢。
她怎么可能不知。
如她所料,一双手攀上她腰肢,紧紧环住。
“你更喜欢他吗?”
她低头浅笑。
连半柱香的时间
都没有,沈知聿,你可真是廉价,总沉不住气。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什么叫做‘更喜欢他’?与谁相比呢?况且,他是一朝太子,对子民亲如家人,身为百姓怎会不喜欢?”
“明明我们才是家人。”
早知如此,他当初便不会执意入赘给她,而是等她婚后,将她勾引过来。
就像她身边别的男人那样。
原来名分用处不大,不仅不能够牵住她,还会让她生厌。
诚然,拥有便会让人厌烦,已经做了,自然比不上高高挂起的。
他算是明白,言语怎样纠结多么疯狂都没有用,想占有,就要像收紧的双手将她牢牢困住,同时也要将碍事之人除去。
慢慢地、悄无声息地。
“家人?”她回眸轻点他眉心,“我一直以为有血缘关系才叫家人。”
“我喜欢他不喜欢他又怎样,又不妨碍喜欢你,我只是觉得太子殿下人不错,问问罢了。”
他不信她的搪塞,双手紧紧抱住她,没有再问。
“太子虽与皇后关系不好,但会来的。”
到远郊时天已完全黑,夜宴办在行宫,所到之处皆宾朋满座,燈火璀璨。
方霜见刚下马车就遇上宫里的老太监,老太监笑呵呵带她和沈知聿去找皇后娘娘。
说起来,她还是第一次见自己的姑妈,不过倒是向她借过好几次太医。
应是个好相处的主。
老太监掐着嗓子:“皇后娘娘年前就开始念叨,想要方小姐进宫来陪她,后面开春本想接你进宫,正巧撞上方小姐与沈大人的婚事,之后便一直搁置下来。”
“是啊,方霏也很想念姑妈。”方霜见随口应和,拉紧身侧那只手。
沈知聿紧绷的神色稍有缓和,偏头看她侧颜,低头含笑。
他今晚的装束是由她一手搭配的,罗紫色锦袍由月华锦制成,腰间束的是玄色皮革腰带,系着鸳鸯同心如意佩。
玉佩是方霜见从自己的首饰匣里挑出来赏给他的,这鸳鸯玉佩有两块,一块他系着,一块方霜见说要放在宝箱里珍藏。
她其实带了,藏在袖子里,准备等会送给江列岫,还是一样的话术。
按沈知聿的话说,就是“鸳鸯会双死”。
他说的时候双目含泪,应该是好的寓意。
……应该吧。
方霜见与沈知聿到朝凤殿时,皇后娘娘正在水池边喂锦鲤。
她紧急温习了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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