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长宁今晚话却很多,一五一十地问过后,他忽然用一种平淡的语气吩咐道:“阿莺,孤的婚期定下了,就在这个月的二十八。^8′1~k!s.w?.^c!o?m¢最近几日,东宫忙乱人杂,你便好好留在秀阁做功课吧,不要出东宫了。”
好似在和佟莺说让她去拿什么东西过来一般,举国欢庆的大婚在他口中轻描淡写。
透出一股冷冷的薄凉。
佟莺一时不知该有何感想,只靠在萧长宁怀中,没出声。
没有得到答案,男人似乎有些不悦,低头看着佟莺的脸,“记住了么?”
佟莺若有若无地点点头。
对于大婚之后,对佟莺的处置,以及今日见了太子妃的事,萧长宁却只字未谈。
心中有心事,今天又过得跌跌撞撞,不一会,佟莺就感到困意袭来。
黑暗袭来之前,佟莺只记得男人微凉的唇印在她的额头,一句淡淡的话飘进耳中。
“阿莺,乖乖待在这里等孤处理好,别忤逆孤,不然孤一定会……”
浅淡薄凉的话音,在夜晚的风中飘散。
佟莺在睡梦中都感受到男人圈住她腰肢的用力,让她整夜没睡好,第二日起来后,还觉得全身不舒服。
榻上除了她已经空无一人,萧长宁不知何时起了身,已经往前殿去了。
她梳洗打扮好,走到门口,却见不知何时门外已经站了个小太监。
小太监见她出来,忙躬下身,嘴中道:“佟莺姑娘,殿下吩咐奴才伺候姑娘,姑娘需要何物,尽管告诉奴才就是。”
佟莺一怔,看着他,想要自己绕过小太监去用早膳,却再次被小太监躬身拦在前面。
“姑娘可是要用早膳?奴才已为您取来了。+零+点¢墈·书+ `追`嶵_芯~蟑/节/”
说着,小太监从身后拎出个食盒,打开露出里面热腾腾的饭食。
见状,佟莺想起了昨晚萧长宁淡淡的,带着冷意的话,“孤要成亲了,阿莺,乖乖留着这里等孤。”
原来不只是口中说说,萧长宁真的不许她出秀阁了,是了,上上下下都在贺喜,她这个特殊的身份……
佟莺握紧双拳,没再为难这小太监,进来屋内用起早膳。
这之后的几日,果真如此,佟莺只在秀阁内绕了几圈,见到的人也无非是一同住在秀阁的大宫女,以及萧长宁。
萧长宁倒是半分不像个要大婚的人,看不出任何繁忙的模样。
男人每日都来,还破例给佟莺带了几本新出的小话本,却什么也不做,只盯着佟莺看看书,批批奏折,倘若不说,好似他们十六七岁时那般。
可无论是佟莺,还是萧长宁,心中都明白,他们……已经回不去了。
佟莺表现得依旧和以前一般自然,每每萧长宁披着奏折,忽然抬起头盯着她看时,她都一派自然平常。
心中憋得诸如那个簪子是给太子妃曹小姐的么,萧长宁是想要曹蓉为他生位皇子或公主吗,他要做夫君,做父亲了吗……等等问题,佟莺失去了所有询问的力气。
她只是个教导宫女,她不配得知答案。
中途,佟莺唯独和青竹说过一阵话,但也不知青竹是不是被警告了什么,说话间总有些吞吞吐吐与隔阂。
倒是偶然得知了那日庆年节宫宴上,争吵起来的三王爷与两位女子的关系。
原来,三王爷年纪比萧长宁还大着两岁,却如今一直尚未娶妻,家中母亲和太后都催得非常急,三王爷却屡屡不情愿。
直到前个月,老王妃终于忍不了了,当即给三王爷定下了王妃,瞒着三王爷把聘礼都送去了。`精\武/小-税^罔\ ,冕,肺~阅?犊?
就是那日撕扯女子的嬷嬷的主子,当今四大世家之一陈国公府里的嫡次女。
“他身边的那位姑娘,是他的教导丫鬟?”佟莺想起那个长相十分美丽张扬,却神色黯淡无光的女子。
青竹叹了口气,点点头,“那位唤银铃,我也是识得的,当初我们一同入宫,又在一处当差。说来也是有趣,她偶然去办差事,路上不知怎的招惹了当时还是三殿下的三王爷。三王爷那时为人活泼又霸道,后来屡次见面,都逮着她不放,她年纪小,性子本身顽皮又不懂分寸,竟和三王爷闹起来了。”
“两人见面就要拌嘴掐架,三王爷也不顾身份尊贵,日日去逗弄一个小宫女玩。直到都惊动了皇后,把银铃给唤去训斥了一顿,还罚她去浣衣局当一个月的差,还要去给三王爷请罪,若是再犯,就打发出宫去。”
佟莺听得入了迷,忍不住追问:“后来呢?”
青竹想了想,噗嗤一乐,“后来听说她哭哭啼啼地去了三王爷的寝宫,把三王爷吓了一跳。也不知说了些什么,三王爷竟去了皇后那,把她要了过去,然后银铃就被调去成了三王爷的教导丫鬟。三王爷玉树临风,又是出了名的脾气好,和九殿下如今有些像呢,所以那时好些人都背地艳羡她。”
“后来三王爷出宫立府,银铃自然也跟着走了。再后来的事,我调到东宫来后也就断了联系,不太清楚了。不过……”青竹垂下头去,握住佟莺的手。
“看那日的场景,她应当是过得不太如意吧。我认识她的那两年,从未见过……她那样的神情,好似,好似……”
青竹想了半天说不出口。
佟莺沉默地看着地面,闻言慢慢接口道:“好似没了魂,什么都听不到了似的。”
“对对对,”青竹一点头,赞同地说:“阿莺你说得贴切,可不就是这样吗?唉,造化弄人,银铃当年最爱笑,声音又好听,所以才得了银铃的名,看那三王妃还未进门,便已如此容不下她了,等过了门,还不知会怎样折磨她呢,她性子要强,定不好过。”
“其实三王妃容不下银铃也正常,三王爷身边这些年只有银铃一个,要不是银铃是奴籍,又有太后、皇后、老王妃压着,怕是还要给银铃抬位份呢!三王妃是陈国公府的嫡次女,身子一直不太好,才待字闺中到现在,听传早就心悦三王爷呢,心里肯定咽不下这口气……”
说着说着,青竹向来快言快语,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她忙收住嘴,朝外看了看,小太监正垂着头站在门外。
她只好对佟莺使了个眼色,佟莺马上理解了她的意思,也眨了眨眼。
看佟莺张口要说,青竹却握住她的手,轻轻摆了摆。
眼见天黑了,萧长宁也要从御书房回来了,青竹才起身离开。
她一走,小太监就进来扫视了一圈,又恭敬道:“佟莺姑娘,可要用晚膳?”
佟莺点点头。
那小太监转身出去了,佟莺抓紧这个时间,把纸条从袖中滑出,打开。
连日收不到裴和风的消息,佟莺早就有些焦急了,但又无法表现出来,好早萧长宁近日一直在筹备大婚的事,也没有看出端倪。
展开纸条,佟莺定睛一看。
却不是裴和风的信。
落款一个小小的九字,桀骜俏皮,活像它的主人——九殿下。
纸条很小,话也很短,只有寥寥几字。
“可安好?二十七日夜,荷花池塘有要事相商——九”
佟莺把纸条团进手中,有些惊讶,不知九殿下是何意。
碰巧举着食盒的的小太监进来了,佟莺低下头,神色淡然,手下捏碎了纸条,塞进袖中。
如同嚼蜡地吃着饭,佟莺心里却波涛汹涌。
九殿下何时搭上了青竹,竟让青竹站在他那边来给她送信,但她现在出不了秀阁,不知怎样才能到荷花池塘。
佟莺又无人可问,也收不到裴和风的消息,就这般忐忑地不安着。
直到裴和风的口信终于被送进来。
出宫的日子定下了,就在月底的二十八,萧长宁大婚的那一日。
佟莺得知信后,看着窗外愣怔了许久。
有了确切的目标等着,日子仿佛就过得快了许多,一眨眼,佟莺只觉得自己还没怎么来得及打点行装,大婚的前一日,腊月二十七就到了。
今日在民间是下聘的日子,但萧长宁身份特殊,作为大萧太子,太子妃属于高嫁,所以萧长宁只需把明日大婚的流程再核对一遍,然后早日歇息,等待明天起早上香。
萧长宁意外地今日一日没到秀阁来,不知是不是终于忙婚事去了。
佟莺自己自在,在秀阁转了一圈,开始偷偷地搜罗东西。
也不知道带什么合适,佟莺记起自己在医馆出事后,在街上流浪的那些日子,就是没钱惹的祸。
她去最底下的橱斗里翻出一个银袋子,这里面都是她这些年在宫里攒下的月例。
作为东宫的大宫女,还是独一的教导宫女,再加上萧长宁打赏与赏赐并不吝啬,佟莺得到的钱并不少,甚至可以说很多,积攒的这些钱,倘若回到家乡柳城,再开一家医馆也不是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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