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莺微合着眼,听裴和风在耳边解释,手下动作却已经蓄势待发。/午¨4^墈·书\ \庚_歆\醉?快+
“这客栈有一半是我的,上上下下皆是我的人,这间厢房也很隐蔽,你可安心待在这里,衣食住行都不必担心,我已备好,待半年一年后,萧长宁淡忘了此事,我自会放你离开,送你北上。”
裴和风温声道,说完,男人站起身。
“我必须回去了,虽说我与太子不和,可基本的表面功夫,我还是要做的。”
男人手伸向门板上的把手,忽得,身后一道寒光闪过,裴和风眉头蹙起,反应迅速地避过,不料,另一根不同方向的银针已经稳稳刺入他的大穴内。
“你……”裴和风怔住,瞬间感到自己全身都开始慢慢麻痹,动弹不得。
佟莺站起身,虽脑袋还有些昏涨涨的,但眼神早已恢复了清明,哪还有刚刚的昏沉。
“裴大人,不是只有您一个人会使迷香的。”佟莺把裴和风扶到榻上,放在自己刚刚躺的位置,淡淡道:“您是不是忘了我会医术?”
说着,佟莺手中一直握着的短刀悄然出鞘,“裴大人好好歇着吧,我先走一步。”
裴和风意识还是清醒的,他看了佟莺良久,才沙哑出声道:“抱歉……其实我恰恰没有忘记你会医术,我只是想试试,看你会不会就此应下,是在下……唐突了。”
佟莺看着他俊朗的脸庞,扬声道:“那日,将我带到围场的人,是你吗?”
裴和风看了她一眼,微微颔首。
“庆年节宫宴上,三王爷与三王妃的争执,也与你有关吗?”佟莺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p,o?m_o\z/h-a′i·.?c~o^m.
裴和风沉默半晌,开口道:“有,但,他们之间本来就已经有很大隔阂,我只是推波助澜,提前让他们反目罢了。”
佟莺怔怔地看着神色平淡的裴和风,男人的侧脸清隽,说出的话,却让她惊惶。
“还有吗……?”
佟莺望着他的眼睛,裴和风又淡然地随口说了两件小事,虽然小,但对当时的佟莺,却是足以刻在心底,影响着她的所有情绪。
而这些事情,她以为的宫人无意间的一句话,却原来都是眼前这个男人在背后的亲手设计。
好似一个巨大的陷阱旋涡,就等着她跳进去,煞费苦心。
厢房内静默半晌,佟莺才艰涩地问道:“为什么?”
佟莺微蹙眉心,“我能感觉出来,你似乎一直在引导我逃出宫,为什么?你身为首辅嫡孙,如此处心积虑地设计我一个小宫女,到底所图为何?”
“今日还要给我点迷香,若非我从前嗅到过这种香,恐怕躺在这里的人,就是我了,裴大人想做什么?”
佟莺是真的不解,“难道裴大人想扣押下我,拿我去威胁太子么?”
听她说完这话,裴和风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佟莺知道自己猜对了,但看裴和风的脸色,似乎还有话说。
但她已经不想再听了,把裴和风放平,嘴中塞了一块手帕,低声道:“不到半个时辰,即可解开,裴大人大恩大德,小女子定会涌泉相报!”
说完,佟莺没要裴和风给自己准备的东西,拎着自己的包裹,在门缝边朝外探了探,果然不出她所料,门外一个人影都无,裴和风为以防万一,已经提前把人都支开了。
正好方便了她,佟莺推门出去,闪身进去楼梯中,她不打算走正门,她进门的时候注意到了,裴和风的手下把马拉进了后院的马廊中,那里似乎还有一个后门。¢齐′盛^晓!说?枉? ¢庚*薪+蕞`全.
为了以防万一,佟莺戴上了个斗笠,下到后院,果然见来时他们骑的马,缰绳正在柱子上系着,骏马百无聊赖地四处伸着马头看。
见她过来,马匹很通人性的嘶叫两声,佟莺从未独自骑过马,此刻也只好安抚地拍了拍它,马儿很快安静下来。
佟莺费力地解开缰绳,然后学着裴和风的动作,翻身上马,虽心底仍有些揣揣,但很快就被朝外跑的决心压了下去。
她策着马,朝客栈后门跑去,眼见就要驶出客栈,后门忽然进来一人,正好挡在她面前,佟莺定睛一看,竟是花娘!
她如何不知道裴和风和花娘是一道的,抛开其他的不谈,房间内那熏香,花娘不会不知。
佟莺一夹马肚,双手握紧缰绳,想要绕开花娘,强行跑出去。
哪知,花娘却没有她意料中大喊裴和风的手下,也没有阻挠她,只是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叹了口气,转身主动让开了路。
“姑娘这是要走了?”花娘笑意盈盈道。
佟莺骑在马上,犹豫一下,点点头,就要离开。
“那妾身,就祝姑娘一路顺风了……”
花娘妩媚地斜倚在门框上,对她笑着摆摆手,佟莺认出那是个青楼女子惯有的姿势。
花娘说完,也不等佟莺做出反应,就进了后院,关上了后门。
佟莺愣怔地看了她的背影一眼,也咬牙一拉缰绳,向着京城以北的方向,策马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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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长宁端坐在书案前,认真地批着奏折,好似身上的一袭红袍都不复存在一般,批完最后一本,他按按眉角,将奏折整整齐齐得摞在一旁。
召来刘公公收走奏折,他似不经意间问起:“秀阁那边可有动静?”
刘公公立刻会意,躬下身道:“回殿下,眼下还没有消息传过来,应当是没出事。”
萧长宁微微颔首,袖中不自觉握紧的双手慢慢松开,眼神中透出一丝愉悦,他屈起手指轻轻敲着桌面,“是么?总算是……乖了一回。”
刘公公垂着头不敢出声,看萧长宁丝毫没有起身的意思,还是试探着问:“殿下,今个日子特殊,您从寺里进香回来,就该去朝拜圣上、皇后娘娘和太后娘娘了。”
“侧殿那边如何了?”萧长宁把毛笔一一列好,挑起眉问道。
刘公公赶紧回话道:“侧殿快收拾好了,太子妃她们候着呢,估摸着再有半个时辰吧。”
萧长宁嗯了一声,终于站起身,朝门口踱步而去,“孤再去看看后殿。”
刘公公跟在身后,适时地交代道:“按殿下说的,奴婢已经命人再彻底打扫了一遍,昨日已打扫完了,连旮旯里的灰也没放过。百花盛开花瓶、孔雀翎、夜明珠、白玉镶金铜镜、折枝报春帷幔……这些您指定的,也都摆置好了,奴婢去看过的,一件不差。”
萧长宁侧头问道:“夜明珠放了几颗?”
“一共六颗,”刘公公已经非常熟悉后殿,信口道:“各个隔断都放了一颗,夜里全殿内都可亮堂堂的。”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了后殿。
后殿不怎么起眼,在东宫的最后面,前面是一座小花园,景色很好,眼下白雪满枝头,腊梅傲寒绽放,也添了几分情趣。
萧长宁推开后殿的门,抬腿迈了进去。
果真如刘公公所说,后殿内打理得很精细,还带着一个小院,院子里有两棵大树,树下一小池荷花塘,粉嫩的荷花飘在水面,十分精巧可爱。
整个后殿整体十分舒适,看起来低调内敛,但仔细望去,又处处彰显着不起眼的雍容风雅。
但即使是这样,萧长宁还是指出了两个地方的问题,刘公公慌不忙地应下。
站在后殿内,看着阳光下闪闪发光的池水,清风吹来,水面泛起微微涟漪,小金鱼从水底吐出两个泡泡,光线中似有尘埃跳动,灵动活泼。
刘公公能很明显地感知到萧长宁心情的愉悦,他偷偷环首四顾了一下这偌大的后殿,微叹了口气,却不敢说什么。
萧长宁顺手拿起放在石桌上的小浇花壶,迎着阳光走到屋檐下,开始浇灌被摆成一排的花花草草。
今年过年晚,眼下已经快开春了,但仍有些冷意,能种的花并不多,萧长宁没有什么侍奉这些花草的经验,他连小花园都不曾去过几次。
有些不自在地拎着那小小的浇花壶,灌满水,前面的花漏不断喷出水,洒在泥土里。
站在后面探头探脑的刘公公一下子忍不住了,轻咳一声道:“殿下,这种花……不用浇这么多水,会淹死的,您前日就……浇死了一棵。”
说完,刘公公又摆出那副低眉臊样,“殿下恕罪。”
萧长宁一顿,薄唇抿起,拎起浇花壶,“罢了,以后孤不管这些就是了,她若喜欢,让她亲自侍奉吧。”
刘公公眨眨眼,赔笑应下。
把最后一点水浇到一朵白花上,看着眼前被精心打理的娇嫩淡雅的几排花,萧长宁露出一个满意的淡笑,就要把浇花壶放回去,正巧后殿的宫门被人从外面扣响,刘公公和萧长宁皆是一怔。
刘公公的心瞬间提起,快步走向宫门,拉开一条缝,池赢站在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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