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皇宫如何富丽、如何奢靡,他却不曾睡过一次好觉,因为那里没有佟莺。+咸/鱼.看_书, !免¨费`越?黩*
萧长宁几乎是贪婪地在院子里转来转去,只觉这一切都那么亲切可心。
身后传来不满的声音,“殿下,您这是何意,为什么突然把我丢出门外?”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臣不是与您说好了,要在这多留几日吗?”
一听拓拔炎这连敬称都用上了,便可知他有多委屈。
然而,萧长宁却转过身逼问道:“你在这里住了多久?”
拓拔炎一愣,掰着手指头数了数,“不多,也就刚满八日吧。”
萧长宁的眼神一下子就不对劲了,拓拔炎看竟有些嫉妒的味道在里面,他迷惑地眨眨眼,“怎么,殿下很喜欢这里吗?”
除了这个,他还真想不出萧长宁这是几个意思了。
萧长宁最后深深望了一眼二楼紧闭的门窗,对他义正言辞道:“朕想了想,还是觉得非常不安全,你身份特别,冬大夫又有身孕,不能出岔子。”
拓拔炎恍然大悟,又有些犹豫,“可,可是我与她接触这么少,看她的态度也不像是对我留下了太深的印象,
萧长宁瞥了他一眼,神色间带上微微冷意,“你常年在鲜卑族,不懂中原的风貌,你一个未曾婚配的男子在这里住着,会让旁人误会冬大夫。”
看他严肃的神色,拓拔炎被唬住了,不敢再多说,只暗自喃喃道:“可我是病人啊,中原原来这般规矩多吗……”
萧长宁假装没听见,抬腿出了门,骑上马对他道:“客栈太破小了,添上你的人手后就不够了,朕回去派人包一个附近的客栈。¨捖\本′鰰,戦/ \追*罪_芯_蟑^洁?”
拓拔炎惊喜地抬起头,“真的吗,太好了!臣与您一道去。”
两人握着缰绳,朝来时的方向奔去。
路上,拓拔炎就感觉萧长宁一直在若有若无地问他这几日在医馆的事情。
问的话,还都那么怪异。
例如,“冬大夫每日吃饭吃多少?难受吗?”
再如:“冬大夫近日经常在屋里躺着吗?”
还有:“冬大夫心情好不好,每日笑不笑?”
这些问题,拓拔炎觉得都非常耳熟,直到到了客栈的时候,他才恍然想起来,他的确是听说过这些话的。
那是他父亲的一个妃子,在有了身孕后,过来接生的稳婆问的话。
简直分毫不差。
拓拔炎简直觉得萧长宁自从见到佟莺后,就处处透着怪异,说不出来的不对劲,整个人都不一样了。
萧长宁不知道他的这些思绪,非常利落地就收拾好了行囊,不知对随从来的近卫说了声什么。
卫风听到萧长宁的话后,先是愣了两秒,几乎要下意识地以为殿下的病又犯了。
但见萧长宁目光闪亮,眼中满是压不住的愉悦,卫风又怀疑了。
只好派人将客栈退了,又秘密地分成几拨人,搬到了萧长宁所说的医馆旁边的客栈。
客栈老板是个年纪不小的妇人,见一帮人突然闯进来,被吓了一跳。
听卫风说要包下整个客栈后,顿时眉开眼笑,殷勤地给他们领路喂马,云州城位置靠北,比较偏僻,突然来了这么多住客栈的人,可不就能赚一笔银子了。
萧长宁走在最后,老板娘一看他这通身的气势就知道他是拍板的,忙走上前端茶倒水。
萧长宁看了她两眼,忽得放下一个银锭子。¢咸`鱼/看¨书-罔? ·首+发_
老板娘眼一亮,见萧长宁似是赏给自己了,忙拿在嘴里咬了咬,是真的!
她的态度顿时更加亲近,“公子,您若有何事,尽可吩咐咱们,这云州城上上下下,还没有咱不知道的!”
萧长宁微微颔首,给了卫风一个眼色。
卫风立刻上前说道:“我们是商队来做生意的,打算在这条街待上一阵子,想问问这条街上的店铺都是什么情况?”
“哦,这个呀,那公子可是挑中好地方了,不说云州城,就是加上周遭几个城,这条街都是顶顶适合开铺子做生意的,稳赚不赔。”
“不提别人,就单说咱们隔壁那家医馆,老板娘是今年开春的时候过来的,您看看现在,不也开得挺好了,唉,可惜啊,就是命苦!”
看老板娘这么上道,卫风就装作很好奇样子问道:“如何命苦了?”
“唉,说来话长了,她原来呀有一个丈夫……”
老板娘把听来的那些话都给眼前的两人说了,卫风越听越确定,萧长宁没有发病,真的是佟莺……
但前夫吃饭呛死了是怎么回事,是说的他们皇上吗?
卫风疑惑地看看萧长宁,萧长宁却始终神色淡淡,只是让老板娘继续说。
一眨眼,天都暗下来了,老板娘和萧长宁坐在一张桌子上,说得唾沫横飞,口干舌燥,时不时拿起旁边的茶碗喝上一口。
萧长宁却半分没有嫌恶之意,依旧在椅上坐得挺拔,听着老板娘的话,简直入了迷。
“冬大夫人可好啦,前不久街上的叫花子生了大病,没医馆肯收,还是冬大夫给他治的病呢……”
“不过近日,冬大夫也很少出门了,毕竟身子重了,听她们家的嬷嬷说,下个月就要生了,现下正到处找好稳婆呢。”
听着老板娘对佟莺事情的如数家珍,萧长宁承认,他很嫉妒。
不仅仅是这家客栈的老板娘,还有这条街上的所有人,这座城中的所有人,每一个能够见到佟莺的人,能和佟莺说句话,能与佟莺共同生活的人……
都让他产生了深深的嫉妒。
尽管他身为一国之君,可甚至是街上那个衣不蔽体的叫花子,他只要想起,都嫉妒得发狂。
老板娘不知道,她寥寥几语带过的事情,却是眼前这个男人半年来,近两百个日夜里的朝思暮想。
萧长宁心知,他错过了佟莺的太多太多。
曾经,佟莺只属于他一个人,一颦一笑,都只因他而起。
她的眼睛也只会望向自己。
但他错过了。
所以,如今他要用千倍百倍的好,重新挽回那只小莺。
不用去试探,萧长宁也知道佟莺不会愿意见到自己,佟莺那一抹透着冷意的身影,还在他的脑海中摇晃。
让他的心似乎被一只大手狠狠地捏起,揪着疼。
但他也明白,自己给佟莺造成的伤害有多大……那时候的他,好似疯了,为了阻止佟莺离开自己,什么都可以做。
他囚禁了佟莺,只要想起佟莺有一日会离开自己,他就怕得夜不能寐,慌得要发疯,但佟莺还是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自己,离开了那个圈了她五年,蹉跎了她五年年华的皇宫。
曾经,萧长宁为她赐名佟莺,也是存着她是困在他怀里的一尾莺的意思。
萧长宁觉得佟莺是去是留,取决于自己,他将她牢牢圈在这人人趋之如骛的东宫里。
他总觉得再等等,等自己真正坐上了那把掌天下人的龙椅,成为万人之上的君主帝王,他会给佟莺想要的一切。
然而终于等到他如愿以偿,从一国质子一步步爬上了王位后,佟莺却头也不回地远走高飞。
萧长宁才知道,原来要不要自己,只是佟莺一念间的事。
他没有给过佟莺毫无保留的尊重与真诚,佟莺便飞走了,这本就是常事。
对面的老板娘似乎有说不完的话,直到夜幕降临,后厨要开始给包店的一行人做晚膳,才恋恋不舍地离开了。
萧长宁把她的每一言每一语都记得清清楚楚,对于错过的佟莺的这半年,他迫切的渴望的,想要得知全部。
他没什么胃口用晚膳,只是又踱步到了隔壁的医馆门口。
医馆已经关了门,听老板娘说,佟莺身子愈发得笨,很多时候都没有精力再看病了,最近经常只开半天门。
紧闭的门缝中,透出一抹暖黄的光,不知是佟莺还是她身边的嬷嬷,在里面待着。
萧长宁贪婪地看着那抹微光,直到脚站得生痛,他才想起什么,快步回到了客栈。
没有理会卫风端来的饭菜,萧长宁从房间里拿出带来的两个笼子,回到了医馆的前面。
客栈与医馆只隔了一道小胡同,萧长宁没有惊动任何人,只是飞身跃上高墙,将手中的两个小笼子挂在了院子里。
留恋地看了一眼二楼的烛光,才转身离开了。
他还有其他事情要办,譬如去见从京城带来的那个稳婆,提前商量好,到了生产的时候,就不那么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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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莺坐在床榻上,靠着身后的软枕头,还是觉得腰很痛,主要是肚子实在太挺了,难免就不舒服累人。
这还不是最主要的,今日从见到萧长宁开始,她的肚子就没安生过。
两个小不点不知是感应到了父亲的存在,还是感受到了母亲的情绪,一直闹腾到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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