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
林玫朵站在门后,露出半张脸,面无表情地看着他。′i·7^b-o_o^k/.*c.o\m′
陈诺被那寒意冻得一僵,准备好的话硬生生卡在喉咙里,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视线却不受控地越过门缝:灰色家居服纽扣系到下巴,湿漉漉的黑发披散,几缕黏在泛红的脸颊……一股刚沐浴后的湿热气息,混合着难以言喻的暧昧幽香,丝丝缕缕钻进鼻腔。
一个念头猛地窜入脑海!
陈诺只觉得热血“嗡”地冲上头顶,耳根瞬间烧得通红,连带着脖颈都灼热起来。
他扯了扯嘴角,抬手递出药袋,“刚才……在电梯看你脸色不好。买了点药。”
林玫朵眉头微蹙,视线淡淡扫过悬在半空的纸袋,落在他发红的耳根和慌乱的眼睛上。
“不用。我没事。谢谢。”
话音刚落,她身体微微后撤,门缝开始收窄。
“林律师!”陈诺右手猛地抵住即将闭合的门板。
“如果……如果你不舒服,或者……或者需要帮忙,别硬撑!我就在对……”
“陈警官!”林玫朵厉声打断他。
漂亮的眼眸锐利如刀,带着几分愠怒和警告,“你越界了!”
“请不要做多余的事!”她拧着眉,嗓音更透出几分冷厉,“我不是,你辖区里那些需要救助的迷途少女!”
“砰!”
金属门擦着陈诺的鼻尖重重关上,带起的风掀起他额前的碎发。$?狐?),恋.°文|1学[ o\?无;错e±¤内2÷容\°?
他下意识后退了半步,右手紧紧握着药袋。
空气中残留的冷香却像钩子,钻进鼻腔,一路向下扯出隐秘的躁动。
陈诺仓皇转身,逃回自己的公寓。
后背重重撞在门板上,身体顺着门板滑坐在地,后脑勺一下下地撞击着,试图驱散脑海中那些带着罪恶感的画面。
——
清晨的阳光,大喇喇地泼洒在出租屋。
空气中弥漫着烟草味、汗味和一种淡淡的薄荷味。
周野眼皮颤了颤,宿醉般的头痛沉沉压着太阳穴。
他皱着眉,喉咙里发出一声含糊的咕哝,干裂的嘴唇动了动,尝到一股苦涩的铁锈味。
昨晚的记忆如浑浊的潮水漫上来:女人胸口刺眼的痕迹,压抑的痛呼,野兽般的喘息,自己失控的力道……
“操!”周野猛地挠了挠头,恨不得把那些糟心的画面从脑子里硬生生抠出去。
突然,一段梦境碎片浮现在脑海。
不是囚笼般逼仄的出租屋,而是窗明几净的公寓,林玫朵穿着白色浴袍,发梢还带着水汽……他想不起自己说什么,只记得她主动依偎过来……微颤的眼睫扫过他下颌,柔软的指尖在他脊背游走……
“操!”周野低骂一声,猛地从铁床上弹坐起来。]}狐D恋?)文~学`\ o±?最3~新??章?¤节>`?更D(新@(?快3?¥
他掀开薄被,脸色黑得能滴出墨。
“他娘的!没出息的东西!”他对着那“罪魁祸首”咬牙切齿,“给老子消停点!”
周野一把抓过床头柜上喝剩的半瓶矿泉水,拧开瓶盖,仰头狠狠灌了几大口。
冰冷的液体粗暴都冲刷过喉管,呛得他一阵猛咳,非但没能浇灭乱窜的邪火,反而泼了油似的烧得更旺了。
难不成,那女人给他下了什么蛊!
“他娘的!没完没了了!”周野低吼一声,将空塑料瓶狠狠甩在地上。
瓶子“哐当”弹跳了一下,滚到了墙角。
他穿着粗气,赤脚踩在粗糙的水泥地上,大步冲向浴室。
锈迹斑斑的花洒喷出刺骨冷水。
他站在水下反复搓洗,恨不得把昨夜残留的气息和那该死的梦境一起冲进脚下的地漏。
冷水冲刷了好一阵,他才伸手抹了把脸,重重地呼出一口浊气。
扯过挂在旁边的旧毛巾,胡乱地擦着头发和上身的水珠。
毛巾摩擦过锁骨下方时,突然带来一阵异样的刺痛感。
周野动作一顿,皱眉低头看去。
一小片暗红色的痕迹,暧昧地印在皮肤上,位置刁钻。
“什么鬼?”他低骂一声,伸出拇指在那痕迹上狠狠蹭了几下。
皮肤被搓得发红发烫,但那抹暗红却依旧清晰刺眼。
他烦躁地移开目光,随手把毛巾搭回歪斜的挂杆上。
转身拿起漱口杯接水,又抄起牙刷,挤上牙膏,塞进嘴里左右刷动。
视线总忍不住往锁骨下方瞟。
“操!今年的蚊子都他妈成精了?咬这么狠?”他含着泡沫,含混不清地骂了一句。
他漱干净嘴里的泡沫,又瞥了一眼镜中那碍眼的红痕,把杯子撂回洗手台。
——
窗外刚透点亮,屋里飘着一股说不清的味儿。
陈诺“腾”得从乱糟糟的床上弹起来,额头一层冷汗。
他大口喘着粗气,心脏狂擂,梦里那些火辣辣的场面跟真的一样,烧得他头皮发麻。
“你疯了吧!”他双手插进自己鸡窝似的头发里,使劲抓挠了挠。
他几乎是滚下床,赤脚踩着冰凉的地板,跌跌撞撞冲进厕所。
“哗——”
冷水龙头拧到最大,他直接把脑袋杵到冰冷的水柱底下。
刺骨的冷水侵入鼻腔,激得他汗毛直立。
几秒后,他抬起头,水珠顺着湿透的发梢滴滴答答砸在洗手池里。
镜子里映着一张失魂落魄的脸,双唇紧抿,眼底是难以掩饰的慌乱和心虚。
他抬手抹了把脸上的水,脑子发懵地晃到客厅。
抄起遥控器,打开电视,音量调大。
新闻台里主持人正板着脸,字正腔圆地讲着责任纪律。
他端端正正地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跟受刑似的看了半小时。
别说,思想教育还真管用,心里的那点邪念都被压下去了。
重新洗漱完。
陈诺深吸一口气,走到门口衣帽架前,一把扯下那身笔挺的警服。
他利索地套上,扣子一颗颗扣紧。
对着镜子,抬手整理衣领,捋平肩膀的褶皱。
他抓起放在玄关的钥匙,拧开门把手。
“咔哒!”
门刚开,整个人瞬间僵在原地。
林玫朵。
她就站在电梯门前。
一身米白色套装,背脊线条纤细挺拔。长发一丝不苟地挽在脑后,脖颈被衬衫领子严密地包裹着,系了一条淡绿色的丝巾。
听到身后的动静,林玫朵微微侧过头,半帘着眼眸淡淡扫过陈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