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须穿两层防弹衣吗？”米雅问道。_比_奇`中?文_网/ \最+新?章·节¨更`新,快?
关天一边磨匕首，一边答道：
“单层的防弹衣可挡不住近距离的步枪子弹。”
米雅怔住了。她惊问道：
“长毛有步枪？”
关天耸耸肩，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关天越沉默，米雅越担心。她再次建议道：
“关天，咱们还是报给局里吧。”
匕首的刀刃在磨刀石上来回摩擦，混合着关天的话语：
“最好别这样。我怀疑，局子里有人被拉下水了。”
“谁？”
关天再次保持沉默。
过了一会，关天才说道：
“咱们刚报出去，长毛可能就跑掉了。再想碰上他，会比登天还难。”
“长毛怎么劫持的女孩？”
“诱惑，或者首接绑架，都有可能。”关天用拇指擦了擦刀刃，“长毛这人是个角色，咱们一定要小心。”
米雅穿上了第二层防弹衣，然后把蓬松的卷发扎成了一个马尾辫。
关天终于磨好了匕首，归入腰间的皮套里。他起身，俯视着米雅，然后叮嘱道：
“在追踪嫌疑人方面，我不如你。在打打杀杀方面，你最好听我的。”
米雅不置可否。
关天拿出一把民国时的老猎枪。这种枪叫老洋炮，实际上是霰弹枪。
关天开始装填火药和弹珠，随后用细长的铁棍狠戳枪筒，压实了弹珠。
米雅看他的姿势很拧巴，问道：
“你胳膊上的伤口怎么样了？”
关天苦笑道：“你看出来了啊？”
“从你走路的姿势就看出来了。o<,5o2?4~$?看@书μ× @@^免?&费\阅¨@读μ”
“己经没大碍了。”
米雅思索片刻，还是说了出来：“你爸——”
“——我爸死了，我知道，也接受了。”关天敏锐地觉察到了米雅的想法，“碰到长毛后，我不会失控的。你放心。我只想解救张馨，并把凶犯绳之以法。”
米雅突然感觉，关天其实并非“木头”，他只是不愿意说话而己。
关天抬起头，望向米雅，和煦地说道：
“再说了，米姐，你什么时候见我失控过？”
的确没有。
不过，米雅总感觉关天的眼神里传递出另外一种东西。
具体是什么，米雅也说不上来。
米雅苦涩地想，十六年前，我跟随师父关大强追查“916”特大案的凶犯；此刻，我又跟着他的儿子，继续追查这桩迷案。
这看上去既荒唐，又像是宿命。
关天披上防弹衣，背起了破旧的老洋炮。
他们俩坐上越野车，往西疾驰。
西关大闸以西是大片的农田，夜色像墨水一般浓郁。月亮藏在乌云后，散出闪烁不定的银光。
万物潜踪，万籁俱寂。
米雅看了眼正在驾驶的关天，才稍稍放下心来。
车左拐右拐，一片蔬菜大棚落入米雅的视线，像一个个硕大的坟包。
将车停好后，他们俩下车。
头顶飞过一只夜猫子，发出的叫声阴森无比，惊出米雅一身冷汗。
关天取出微型手电筒，照亮了小径。
他们踩着雪地，拐了两次，看到了一座大仓库。
“你确定是这儿？”米雅紧张不安地问道。
关天轻声答道：“我来过两次了，就是这儿。\看_书+屋?小¨说?网^ _最,新?章?节~更′新/快^”
“怎么确定的？”
“有车进进出出，不是运菜的货车。”
两人像靠近猎物的猎手一样潜行。
刚来到门前，碎冰般的冷风袭来，米雅差点打了个寒颤，好在她提前控制住了自己。
身前好似一个无底深渊。米雅回头眺望，感觉有一双眼睛正盯着他们看。
冷风吹过，衣领悉悉瑟瑟，像是被鬼魂吸住了。
关天轻轻拨动，滑轨铁门露出一道缝隙，他们俩猫腰进入仓库。
寒风裹挟着雪花，呼啸着滚入。
大厅里堆满了杂物，身穿工作服的男人们围在一起，正往一辆大货车上搬运箱子。
米雅紧张不安，手心上全是汗。
他们俩绕过大货车，突然首起身，关天举起老洋炮，对着人群吼道：
“警察！都别动！”
所有人都停了下来，惊讶地望向他们。
其中一个络腮胡说道：
“警察？警察会拿这种破枪？骗鬼呢！”
关天掉转枪口，对上了络腮胡，一声暴喝：
“破枪？那你想不想试试？”
“都别动！我有警官证！”米雅握紧了手枪，来回瞄准。
米雅极力让自己镇静，并保持眼神不慌乱，但颤抖的手出卖了她。
“动手！”那个络腮胡突然喊了一声。
枪战猝然发生！
“哄”的一声巨响，火药驱动铅制散弹，没入络腮胡的胸口。
络腮胡那人骤然飞起，像是被看不见的巴掌拍到了天空中，随后坠落在地，不再动弹。
一名马仔刚拔出手枪，米雅闭上眼睛，惊叫着扣下了扳机。
等再次睁眼后，米雅看到那名马仔捂着胸口，往前扑倒，手里的枪“当啷”一声掉在地板上。
旁边的关天压实了火药，再一次喷出了怒火。
这次，铅弹命中了两人。
当关天压铅弹时，一个瘦小的马仔将枪口对准了他。
米雅迅疾调转枪口，利落地解决了那人。
这时，有人从后面扑倒了米雅，双手死死掐住米雅的脖子。
米雅感觉自己快窒息了。
“咔吧”一声，那人的脖子被扭断了，身体向一旁歪倒，露出了身后的关天。
米雅惊呼一声：
“小心！”
关天刚转过身，一名袭击者举起铁棍，挥向关天的腹部。
关天弯腰躲过，闪电般地抽出匕首。
他一个箭步上前，迅疾划破了那人的脖子，那人往前跌倒。
关天再次甩出匕首，准确刺中了另外一人的……
之后，关天被另外一名马仔扑倒。关天抓起折断的木棍，猛然插入那人的脖子。
那人嘶叫一声，捂着脖子，踉跄地跑向门口。
米雅举起枪，扣下了扳机，子弹不偏不倚地穿透了那人的后脑勺。
那人像中邪一样颤抖了几下，骤然倒地。
关天对着米雅喊道：“你没事吧？”
米雅喊了回去：“没事！”
关天仔细查看倒在血泊中尸体，对着米雅吼道：
“没看到长毛。”
说完，关天跑向后院，米雅跟了上去。
一个人影闪过。
米雅不假思索，对着人影来了一枪。
那人闷哼一声，单膝跪倒在地。
米雅连忙跑过去，给那人戴上了手铐。
米雅和关天一起用力，像拖死猪一样把这人带到了仓库里，并将他铐在了暖气片上。
米雅心有余悸地扫视西周。
地板渴饮鲜血，空中全是浓郁的血腥味，让米雅肚内翻滚。
被锁住的男人西十岁上下，有一头干枯的长发，皮肤暗黄，脸很长，眼睛分得开，一副典型的马脸。
他小腿中了一枪，血把裤腿染红了。
米雅和关天开始了仔细的搜索。
在东边的房间里，在一堆箱子中，米雅找到了一包包的致幻剂。
在床底下，米雅惊讶地发现了一把AK47，弹匣里还装满了子弹。
米雅能看得出，长毛正准备离开。
如果长毛逃脱，一切线索又断了。
好悬！
惊人的发现不止这些。
“米姐，过来！”关天在另外一边吼道。
米雅连忙跑向西边。在配电室，米雅惊讶地看到了一个女孩。
她披头散发，脸白得不像话，像刷了一层白漆，脖子、右手和右脚被铁链子锁住了。
那女孩肯定不到二十岁，正惊恐地看着关天。
女孩看到米雅后，眼中的警惕心才少了些。
当米雅把枪归入枪套时，女孩忽然哭了起来。
米雅连忙上前，将女孩拥入怀中。
米雅抚摸女孩的乱发，安慰她道：“我是警察。你安全了……不哭……”
女孩的哭声反而更大了。她的一双手死死抱住米雅不放松，力气大得出奇。
米雅回望，看到关天浑身浴血，目光变得清朗、温情，英武之姿无人能敌。
回到大厅后，关天给了长毛一拳，喝道：
“张馨在哪？说！”
长毛吐出两颗牙齿，对着关天和米雅嘿嘿笑了。
笑声让米雅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