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要入冬了吗?十二月了。+h_t·x?s`w_.*n′e′t~”
“不一定,港城温度不一直都这样,忽高忽低。”
“算算时间,也快期末了。”
“时间过得真快,”沈诱撑着一柄黑伞,“星星都走了半年多,快一年了。”
周迟走在身侧,低着头,声音很沉:“嗯。”
雨幕初将,乌云压顶,天灰蒙蒙的。
樟山墓园的山道有些长,两人就这么自然而然地提起许久不愿谈的话题。
沈诱走得很慢:“其实你那会儿因为省级比赛赶不回来,我真挺生气的,星星在病床上一直有念你的名字。”
季繁星病逝的那天,也是一个雨天。
沈诱跟往常一样下了课就跑去医院,大部分时间都在昏睡的季繁星,忽然睁着眼睛看她。
那双干净、清澈的双眼,就这么直直看着沈诱,呼吸罩下的煞白双唇蠕动几下,听不清楚也看不清楚。
但沈诱知道,里面肯定有周迟的名字。
意料之外,也在意料之中,病床旁边的机器发出一声尖锐声响,呼吸停止。′2*c′y/x~s\w/.?o`r*g_
那双眼睛却仍是半睁开的,以致沈诱许久以后都忘不了那个眼神。
就像看到温辞的第一眼一样,心脏都忍不住停滞半瞬。
“那天挺难过的,一想到你在华清恨不得揍你一顿,觉得你对不起星星,很想替她问问你到底为什么不回来。”沈诱脸色很淡,望着雨幕说,“后来才想通,你是真回不来,知道你......跟星星之间变了。”
以前他们三个人关系都挺好,但不知到什么时候,周迟开始有意识去疏远季繁星,直到后来说话都变少了。
沈诱其实猜出了点什么,但她还是想问问:“你跟星星之间到底怎么了。”
周迟轻笑一声:“你不是都猜出来了吗?”
沈诱垂眸:“星星喜欢你很多年。”
甚至十几年。
“我后来知道了。”周迟说,“但我不喜欢她。季繁星不是别人,跟咱们一起长大的,我不能不喜欢她还给她些虚无缥缈的念想,这是不负责任。”
但他没想过季繁星病逝的时候,他却因为比赛回不来,有时候挺愧疚的。·9*5·t`x?t...c\o!m*
“嗯,知道你的难处。”沈诱也理解,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处,“可能对星星来说,我们都不懂喜欢一个人很多年是什么感觉吧。”
就像她对谈灼。
认识也不过快一年的时间,但喜欢上了,足以心动难捱,更何况是季繁星这么多年的暗恋。
其实说真的,沈诱还挺难体会到,喜欢一个人这么多年是什么样的感觉。
雨渐渐小了,风却越起越大。
周迟忽然低下头,笑一声:“你怎么知道我不懂呢。”
“说得你跟情圣似的,要不要脸啊。”两个谈话有些沉重,沈诱故意打趣,活络两下气氛,“附中那些跟你交往过的妹子,没有百十个谁信。”
周迟笑:“操,能不能不要揭穿我,给点面子行不。”
“给你几拳行不行啊。”
-
球场上不少人,忽然发出一声巨响,“咚!”
篮球重从玻璃框落在地上弹几下,又慢慢滚回鞋边,谈灼面无表情地捞起篮球,转身又是一个投篮,再次越过球框撞上玻璃——
咚!
又是一声巨响。
声音大的连操场的人都往这边看。
有我陪你啊。
昨天体育课上听到的几个字仍在耳边回绕。
谈灼撩起眼皮,漫不经心,不紧不慢地运着球。
“你中邪了,打球四十分钟,撞框半小时,球框招你惹你了?”章西寻稀奇问。
陈宴戳一下他,“他最近心情不好,少招他。”
“为啥?”
“他爸回来了。”
“这样啊。”章西寻猛地噤声,怪不得这两天脸黑得跟包公似的。
谈灼和他爸的事儿,章西寻知道的不多,只清楚父子关系很僵。
最直观感受到的时候,还是高二那回。
几个人去了附近的网吧,老板和他们都挺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他们进去了。玩到半夜,饿到头发晕,老板忽然送上来不少东西,说是网吧做优惠送的。
章西寻呆头呆脑,还真信了:“哟嚯,哥你还真大方啊,这东西看包装就不便宜。”
他和陈宴两个人吃到撑,谈灼坐在旁边,硬是没动一口,看都不看一眼。
打完游戏出网吧后,三个人准备打个车回家,正无所事事地聊着天,谈灼忽然把车门一摔,把章西寻和陈宴两个人从车里拽下来。
“没完没了了?”语气很冷。
那司机悻悻笑两声,才缓缓停下引擎,谈灼面无表情地敲敲车窗,声线淡漠:“手机里的照片删了,别他妈跟狗仔似的偷拍。”
当时章西寻一脸懵,还是陈宴事后跟他说刚刚那司机是谈灼他爸的得利秘书,他才反应过来。
父子俩的关系,不是一般的差。
“不过我觉着谈灼心情不好,应该不止他爸的原因。”陈宴忽然猫着腰说。
“你看出来了,我也有点儿。”章西寻点头,“没发现他和沈诱这俩天都不腻歪了。”
“好像生日宴晚上那天晚上回来就怪怪的。”
“他和沈诱咋了?”
“不会吵架了吧?”章西寻越想越可能,“瞅见谈灼脖子上那创可贴没,昨天早上来我就觉着不对劲,边上看着通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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