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有手底下一个稍微熟悉些的小兵的战死更叫他觉得难过的。/r+u\w!e+n¢.·n+e,t′
“公子……”戚枫见他愣愣的捏着战报许久都不置一词,忍不住小心翼翼的试着唤他。
荀越的思绪被打断,又瞬间回拢。
“哦。”他很快冷静,有条不紊的吩咐,“损失不算大,秦城现在的驻兵够用了,你马上再点五千兵,我过去。”
戚枫怕的是他因荀宗平的死受到打击和刺激,对他这般态度不免有些意外,可是看着他平静冷硬的侧面轮廓……
张了张嘴,又觉得所有宽慰的话都是多余。
“是!”
最终,只是领命先去安排。
待他走后,荀越这才低头看向手里被抓皱了的战报,重新一字一句的看过去,眉头却是越皱越紧。
也是到了这时,那些迟来的情绪才开始在胸腔里翻涌,他痛苦甚至有些惶恐的看着那些字字句句。
所以——
这就是傅云琅忍辱负重在他身边这些天所要等待的结果吗?
当时傅云琅是故意绊住他,不让他领兵去西北驰援的,他如何不知?只是佯装不知的由着她罢了。′墈?书·屋_ ·哽*欣^醉-全¨
现在,荀宗平死了。
他一直痛恨不齿却又摆脱不掉的那个人死了……
在外人看来,或者会觉得他和傅云琅之间最大的阻碍终于消除了,却只有他自己最清楚,荀宗平的死并非意味着一切的结束,反而是他的手里越来越攥不住傅云琅了。
他能越来越鲜明的感觉到,她在他生命里退出的轨迹。
巨大的悲怆无力感席卷全身,荀越坐在空无一人的御书房里,一动不动。
戚枫办事很快,来回一个时辰就将兵马点齐,并且回来复命。
“公子,人手点齐,都准备好了。”
荀越迅速收敛了眼底的挫败,他抹了把脸,站起身时又恢复了素日里那个雷厉风行无坚不摧的模样。
此时,几位朝廷栋梁也都听闻噩耗匆匆赶了过来。
荀宗平的死,一定程度上引发了人心惶惶,他们不约而同的劝阻,不准荀越再去西北应战。
以往有荀宗平坐镇朝堂,荀越四处征战没人在意他的安全与否,而现在——
对他们父子忠心的朝臣则是怕极了他这一去要步了荀宗平后尘。¨鸿¢特/暁?税-罔- ^更/歆\最!哙`
而一旦他也殒命在西北,天下只会再度大乱。
可是,根本就拦不住。
荀越将朝堂之事交代给了几个股肱之臣代管,然后便离宫而去。
彼时,黄昏。
他既然要出远门,就自少不得要回家收拾两身换洗衣裳。
因为十分匆忙,原也没多想,可是直到打马到了自家门前却破天荒后知后觉生出一种近乡情怯的畏缩感。
“公子?”戚枫见他面容严肃,坐在马背上不动,有些奇怪的叫了他一声。
荀越垂下眼眸稍稍掩饰了情绪,后才唇角扯出一个自嘲的弧度:“我不进去了,你去给我收拾两件衣裳出来,快点。”
戚枫几乎立刻就明白他这是要躲傅云琅,虽是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躲。
张了张嘴,想劝,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翻下马背,大步流星往后院走去。
天色一寸寸灰暗下来,荀越拧着眉,显得很烦躁。
座下马儿仿佛也受了他这脾气渲染,不住原地踟蹰,打着响鼻。
约莫一刻钟,戚枫拎着个包袱出来。
荀越收紧手上缰绳,打起精神,刚要说走,就看半敞开的大门里披着一件雪白斗篷的傅云琅也跨过门槛移步出来。
这是她住到国公府后第一次又从这道门内走出来,只是立在台阶上就没再往下走。
荀越看向她,脸上微微露出一个笑:“西北战事再度有变,我要赶过去一趟主持大局,京城里不会再有事了,我把戚枫留给你,有事你吩咐他就行。”
荀宗平死了,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那么即使他在离京前留了什么话指使了什么人要找机会锄掉傅云琅,现在随着他的身死,也不会有人再冒着得罪荀越的风险继续完成他的指令了。
但是戚枫留下来,确实又是一重更稳妥的保障。
傅云琅没有拒绝,她只是也目不转睛看着马背上的荀越,淡声道:“战场上刀剑无眼,你凡事小心些,务必保重。”
荀越明显有些意外,意外于她居然会希望他能平安归来。
傅云琅这一趟回来之后跟他之间的话就很少,可但凡她说出口的,就每一句都不是废话。
荀越不怀疑她这话里的真心。
却也正因如此,男人几乎是忍不住的又是眼眶一热。
“嗯。”佯装镇定的点了点头。
底下亲兵已经接过戚枫替他收拾的包袱,荀越当即收回视线,打马离去。
傅云琅没有在外面滞留太久,目送他拐出巷子就转身又进了府内。
因为荀宗平的死和荀越吉凶未定的西北之行,京城里的气氛再度紧张起来,上行下效的人心惶惶起来,年味都淡了不少。
荀越离京的次日,傅云琅就搬出了国公府。
傅家的老宅她其实没叫青穗收拾,但是这两年青穗和聂扶光都住在西街的粮油铺子里,为了方便,又将旁边相连的一户人家的宅子也买了下来,住着也很是宽敞舒适。
戚枫试着劝阻过,但是傅云琅执意要走,他拦不住,又不敢强拦,只能是保险起见,还是派了人手一天十二个时辰轮番在铺子周遭盯梢,以确保傅云琅的绝对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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