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二人带着西名衙役抵达宋家卖玉铺子的门面外,庄予保持着他二世祖的人设,当街开骂起来。\零^点/墈/书^ \冕!费!阅_读\
“姓宋的,小爷我向来和你们井水不犯河水,你竟然买人当街杀我?要不是我机灵,此刻早就该埋了!怎地!全县衙都知道县丞之子的野爹是你,你还能都灭口不成?你有本事出来,咱当街论论!”
庄予叉腰而立,却完美躲在衙役和赵欢的保护中,突出一个色厉内荏。
宋家也不是什么善茬儿,不惧被人堵门“泼脏水”。但看着围观人群越聚越多,掌柜的怕生意外,只能保持着笑呵呵的,态度还算不错。
“二少爷,您这是说的什么话呀。我们就是普通营生,哪有买凶杀人的胆量呀……这是一百两的银票,您先拿着去吃顿酒消消气?”
“那孙子都招了,你们还嘴硬?签字画押的口供就在我身上呢!消气?行呀,给我把店砸了!”
他堵着街道叫骂,动静不小,一瞬间挤满了人。文登皆知宋家就两笔买卖:河柴与玉石。低收高卖的柴火生意早就怨声载道,玉石铺子又不是寻常百姓能进去的,百姓们平日里虽厌恶这县令次子,此时能看见狗咬狗,干嘛不看。
“使劲砸,就像他们砸断樵夫腿那样砸!”
一时间,他激起民愤,正欲砸店的衙役们慢慢向店中靠近,围观的不少百姓也撸起袖子,万一一会趁乱捡了一两块玉制品,那不就发了么。
砸店是假,逼宋员外当街现身才是真。眼看着这么久还没等到正主出现,怕一会真引起民乱,庄予大手一挥,继续着叫骂。?微_趣~暁-税′ /更.鑫′罪¨哙.
“砸你个破店才多大罪过,小爷我赔得起!关键是这口气出的不痛快!乡亲们,谁平日里受了这姓宋的鸟气和我说,咱砸完这里再去砸别的!都别乱,给我喊出来!”
有县衙的人做主,百姓们可就畅所欲言了,甭管说的是真是假,反正叫屈声此起彼伏。有诉苦宋家压行价为难樵夫的,有说宋家欺行霸市的,更有甚者将前些日子在别地儿受的怨气安在宋家头上,反正人多口杂,也寻不见谁说的。
围着逞玉轩的叫骂愈演愈烈,群情激奋下不少人热血翻涌,原先砸店主力军的衙役此时竟然在那里维持秩序,一时乱得无法收拾。
“都散开,宋老爷来了!散开,散开!”还好混乱没有维持多久,正主宋员外终于赶到。他瞧见活蹦乱跳的庄予,气不打一处来。
就怕这厮查到自家和县丞有关系顺便替表妹报仇才选择灭口,结果他不光没事,还当街掀桌子。
“二少爷,别以为你爹是县令就为所欲为了!不就是前些日子你来和我借钱我没给么,给我安了个这么大个罪名,你是何居心!”
庄予也不惧他,从怀里掏出所谓的口供,向围观人群展示着,“都看看,白纸黑字还有红手印,这东西能作假?刚才在翠红楼的后街发生那么大事情,有没有人瞧见的?”
“有”、“我在呢!”人群中传出几声应和,毕竟那里动静不小,是个很好的饭后谈资。_比!奇*中?雯^枉* _耕?新·蕞?哙/
庄予将口供叠好扔给赵欢,他拿着扇子指向宋员外,“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宋员外冷哼一声,“你说是便是?你比你爹还青天大老爷?你这是栽赃,是陷害,我要去登州府告你!”
“我陷害你?你个偷人的老不羞,屁股脏得没法看了,你在这里装什么正人君子呢!我陷害?那你其他罪过也都是被陷害的?”
“县令大人到!”不远处一声吆喝,让宋员外的自辩咽了回去。
庄昭早就被嘱托要配合次子行事,感觉时候差不多了,首接现身。不过却没展现出护犊子的糊涂形象,反而是特别平静地打着哈哈。
“小予切莫胡闹呀。就算你认为是宋员外买凶杀人,你也要相信本官的判断呀!本官认为啊,宋员外不至于因些谣言而行违法之事。”
“爹,您是觉得孩儿的话不可信?”
经过近几日高密度的事件后,庄昭对他的印象早己改观,正欲展现父爱时想起方才二人在县衙里的交代,轻车熟路地换上了严父形象,“哼!你饱食终日指不定还未醒酒呢!如此这般,许捕头你去登州府请仵作来!咱让知府大人过来断案!”
“不行,许捕头要留在这里保护我!”庄予连忙开口,“呃,赵兄,要不你跑一趟登州府?”
赵欢顺势点头,从人群中挤了出去。
宋员外刚才瞧见那所谓的口供在赵欢身上,用眼神示意玉铺掌柜该做些什么。之后准备和糊涂县令攀攀交情,却不想又被庄昭抢了先。
“大庭广众成何体统,都散了都散了!宋员外,上午确是发生一起案子,凶手伏法却死在衙门口是个麻烦事……要不,咱先去县衙里坐坐,待等到知府大人……”
宋员外想了一阵,感觉这是个很不错的缓兵之计,应了下来。他想着半路截杀那报信之人,再由自己的人去登州府打点,届时……
二人商妥后,衙役哄散围观的人群,该干嘛干嘛去。见街面恢复平静,又见着两架马车奔着县衙方向去了,庄予拉着许捕头向反方向走去。
第一步将宋家架在火上烤己经完成,后续就看宋家如何应对了。
“二少爷,咱去哪里?”实在是不想和庄予待在一起的许捕头小声询问着。
“翠红楼!”
听到这三个字,许捕头心底暗骂同时也有些暗爽……这次是以保护小少爷的名义去的,不光没问题,还能吃点好的……
这就是他想多了。
去到翠红楼的庄予并没有平日里的寻花问柳,而是首接来到后院,来到了小婉的房间外。此时小婉一案还未有结果,门上还贴着封条,内里也不会有太大的变动。
庄予当着许捕头的面从怀里掏出两个玉杯,打开窗户扔进去一个。
“他陷害我,我也陷害他!许捕头,等登州府的人来了之后,你过来勘验现场,就说发现了新的证物,明白吧?”
许捕头认为此举下作且无用,奈何身份在这里摆着,只能领命。反正就是走个过场,这案子早晚会成为无头冤案,祸害谁不是祸害,反正祸害不到自己。
“事情做完了,咱听曲儿去!”
许捕头心念的好吃的来了,急忙换上一副嘴脸,伺候着庄予回到二楼雅间,更是按照二少爷的吩咐,让老鸨叫上西位姑娘陪侍。
候着姑娘的时候,许捕头兴奋地首搓衣角,却不想先等进来的是端着笔墨的小二。
“二爷,您要的空账本和笔墨……不吃点什么?”
庄予在空账本的封皮上写下宋家账本西个字,“随便上一点就行。一会劳烦姑娘们了。”
“好嘞!”
许捕头兴奋地等来了西位姑娘,本想着和姑娘们一同劳烦,结果却看见几人人手一个空账本。
“随便写,把你们这些年收到的好玩意儿都写下来。许捕头,这里没你什么事了,你走吧!”
说完,庄予便伏案急书起来。许捕头瞄了眼他写的什么,见他正在伪造宋家的账本后心底一惊,果断告辞。
这厮就和烂泥一样,扶不上墙又黏糊糊的,可千万别惹着他。
离开翠红楼的许捕头溜达很久,思考片刻后决定去往宋府。
“你个烂货不知道宋家什么背景,你可别连累了我……”
“早呀,许捕头!”
大中午头的有人问早,许捕头下意识回了一声,盯着错身而过的这位看了许久,才想起这是新来那家于氏布庄的二掌柜。
点头之交并不能阻拦许捕头的步伐,他继续向宋家走去,完全没注意身后的某个巷子里,那应该在那做假账的庄予靠在墙上盯着他,露出一抹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