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琛溜达至窄巷,顺手接着庄予递过来的食物扔进嘴里,边嚼边说:“准备了一真一假俩樵夫,能坐实宋家的欺行霸市。^y¢e`x,i?a′k-e·.?c!o^m¨又寻着宋家的船夫,他有印象当年宋家的船出现在陶家村以北的海域里……这什么东西,这么难吃?”
庄予递给他的是一小块金钩翅,“鱼翅,据说是月港的上等货,你尝尝真假……两个时辰够你寻着更多当年的线索吗?”
于琛剔着牙,“不敢保。不过当年这件事宋家似乎也不准备藏,我看看能不能寻着其他东西。”
庄予点点头,继续跟上远处的许捕头。他早就觉得这许捕头有问题,这次故意当着他的面做一些“愚蠢的栽赃”,就是为了引蛇出洞。瞧他这个行进方向应该是是去宋家报信,庄予通过宴饮社交获得于琛部分能力,决定探探宋家。
获取的能力持续一个时辰,足够了。只不过……原打算获取的是于琛作为锦衣卫的探案能力,却不想获得的是他藏匿的本事。
不一定是坏事……
庄予跟着许捕头见到了玉铺掌柜,见二人分道扬镳后他果断选择跟踪掌柜的。掌柜的在铺子里坐了盏茶功夫,嘱托他人几句后,慢悠悠走向宋家。
庄予耐心跟着,见掌柜的从后门进入宋府关上门后,他果断瞅准机会现身,轻松翻过院墙,悄无声息地落在宋家里。·求^书?帮* ~埂*辛′罪¢哙′
这能力着实有用,不光能选择最佳的跟踪位置,似乎还有些轻功的底子,走哪儿都静悄悄的。
他盯着掌柜的入了宋家的祠堂,候了一阵见掌柜的空手而出不由皱起眉头。而见着不远处逐渐巡视过来的护院,庄予只能选择先退出去。
当一个人得知有人要做假账嫁祸时,应对方法有很多种。或自证或反击,但绝对没有去和列祖列宗聊天的。祠堂里应该有东西,但目前无法探查。
在后门等了一炷香的光景,掌柜的空着手出现,环顾西周后继续慢悠悠地向玉铺走去。庄予继续保持着耐心,瞧见天上盘旋的几只飞鸟后心生一计。
他靠着于琛的能力先行一步,提前去到玉铺斜对面的米店中,编了个幌子上得二楼,拿出一小块鱼翅嚼碎。
等到掌柜的快走近玉铺时,他拿出变质的蛋黄油,吐出嘴中鱼翅将二者混合,靠着于琛在边关练就的准头将手中这一坨扔了出去,不偏不倚扔到掌柜那笑口常开的嘴中。
生鱼翅的腥臭和变质的腥臭混合,别提多恶心了。掌柜的咂摸一下,那味道首冲脑门。-1?6_x¨i+a′o*s,h?u`o?.*c·o~m¢干呕之下以为是鸟屎,赶紧进了店猛用茶水漱口。
【宴饮社交】侥幸生效后,庄予获得了两条有用的信息。一是那见不得人的真账本就在祠堂暗格里,上次拿出来是记录一个月前的某笔交易。
二是……宋员外竟然在家中见过小婉。具体情况不得而知,但从记忆片段推测,似乎是小婉在和宋员外汇报着什么。
绕来绕去,又回到小婉身上了?
庄予果断下得二楼,向米店掌柜买了两石米让其送给李府,他也从米店后门绕出,奔着李府而去。
当他抵达李府后,并未瞧见李胁,只是和府上管事知会一声,独自进到关押小婉的屋子内。小婉被一个丈长的脚链锁着,虽人身受限,倒也不影响她在屋内活动。
昨天刚定下三日之约,今日就出现,断不是来儿女情长的。小婉也不唤“二郎”了,只是平静坐在床边,安心等着。
庄予己经接近部分真相,现在就是缺少实质性的证据,不过空口白话还是有一定的可信度。他取出那半块玉佩,结合着迎冬的回忆和他整合的部分信息,将陶家村的情况复述一二。
小婉平静的听着,她似乎并不在意真相,见其停下后反问道:“你是说,动手的依旧是倭狗,为的还是宋家船,衙门人同样去晚了……这和我知道的有什么不同呢?”
真的不同吗?庄予盯着她,见她不像是刻意刁难,干脆也部分摊牌:“你的敌人不是文登县衙,他们中的宵小不过杂鱼,上面的败类以及倭寇才是你应报复的。同时,你以为的受害者及你短暂效忠的宋家,也是刽子手。”
“我不是效忠倭狗吗?谁和你说我与宋家有关。”
“今日上午,我再次遭到刺杀。”庄予开始胡诌起来,“杀手被擒,供出主谋是逞玉轩掌柜。掌柜的招了,供出你来了。”
“既然供出我来了……”小婉噗嗤一乐,“那收押便是,该砍头砍头,该问斩问斩,干嘛非要动私刑呢?”
庄予实在是受不了小婉这破罐破摔的性子,一时不知道如何去回。
“我们锦衣卫办案,其他人管不着。”李胁适时进来,替庄予解了围,也彻底宣告了小婉的必死结局。
小婉明白这一点,她其实能猜到李胁一众的身份,但猜到和对方亲口告知是两回事。她厌倦这条命了,之所以不自我了断,是为了庄予。
不是情呀爱呀,是要确定自己的仇恨需不需要把这人一块儿带走。
庄予也知道李胁摊牌的意义,干脆彻底放开顾虑,“东厂、倭寇、某禁军百户、刘知府、宋家这群人才是陶家村最上层的主谋,是他们酿成了悲剧。我现在能力有限,只能解决最弱的仇敌,毕竟……陶家村有两位幸存者。”
“你见过我弟弟了?”小婉脱口而出。
庄予将到嘴边的“谁”硬生生咽了回去,言语模糊地左顾言它,“我就是要在你这里出口恶气。我不是什么好人,但我不是任何丧良心的事情都做。”
小婉平静地看着他,她不知道这混不吝哪儿来的认同危机,随即也释然了。
“你能保我弟弟的命,我就帮你。”
“我只是知道他的存在,并未见过。”
“我叫陶染,他叫陶斯。他可能会随着宋家的覆灭被抓获,你注意一位左眼处有很大胎记的少年便是。”
不出意外的话,今天上午刚看着他自尽在自己眼前。
说是自尽,自己算半个凶手。
庄予未做任何迟疑,逐一拿出还放在身上的少年遗物,淡淡道:“很遗憾,他今天上午己经被宋家灭了口。我保不了,你也无需帮我。我能做到便做,动不了宋家就算了。”
“我要宋家死……”小婉见到无数眼熟的物件,最后的寄托己经没了。她不想活,就想让更多人给弟弟陪葬。
“这我可以做到。”李胁先于庄予开口,神色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