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兰面对这份感情,无法给出回应,只得慌乱地低下头,紧张地绞着手指,满心皆是无力之感。′z¨h′a~o-x^s·.?n\e/t`
她所能做的,唯有轻声开口:“陈公子,日后你一定会遇见良配。”
端木洲嘴角泛起一抹笑意,眼底却藏着几分无所谓的凄凉。他已然见过和亲公主,可那并非他心仪之人,甚至可以说,毫无心动之感。
他垂眸看向姜兰,到了嘴边的话,终究还是咽了回去。
罢了,强求不来。若是在吐谷浑,他早就将姜兰掳至自己屋内,逼她顺从。可此处是中原。
中原……
假以时日,他定要将这中原攻占下来。
之后,他们将黑衣人押送至官府,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向知府大人详细禀明。
知府大人承诺,定会严惩这些歹人。
姜兰满心担忧娄可儿的安危,急忙对知府大人说道:“劳烦大人再派人搜寻一下我的贴身丫鬟。”
“没问题,稍后我便让画师过来,你向画师描述一下丫鬟的模样即可。”
“是。”
片刻之后,姜兰将娄可儿的容貌特征清晰细致地告知画师,而后又对着画像反复端详,直至确认与娄可儿极为相像才放下心来。
就在这时,知府大人再度走来,说道:“二位,送来的那几个犯人已经苏醒了,为求保命,他们招认是受人指使。”
“什么人指使?”
“他们交代,是安王府的一位小姐,不知其名,但生得温柔秀丽,周身还带着茉莉花香。”
闻听此言,姜兰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异样,瞬间怔愣当场,石月的面容在她眼前迅速浮现。
难道是石月?
很有可能……
端木洲眯起双眸,冰冷的脸上闪过一抹杀气,问道:“需我帮忙吗?”
“不必了。”姜兰的回应平淡从容。¢w′o,d!e*s¨h^u-c′h¢e.n`g?._c?o?m′
“怎么?你表哥心尖上的人这般欺负你,对你下此狠手,你还舍不得?莫不是怕你表哥生气?”
“此事我不会善罢甘休。”姜兰转而看向知府大人,道,“大人,我知晓是谁,还望大人为我主持公道。”
暮色渐浓,石月坐在梳妆镜前,百无聊赖地翻拣着盒子里的金银珠宝。这些皆是阮宜年所赠,他曾说要将天下最美的珠宝都捧到她面前。
起初,她甚是稀罕,可如今,却只觉乏味。
或许是得到的太多,又或许是得来太过轻易。
婉儿匆匆跑进来,脸上挂着阴鸷的笑意:“小姐,那姜兰至今尚未归来,想来怕是……”
石月与婉儿对视一眼,旋即扑哧笑出声来。
紧接着,石月站起身,道:“走,去告知安王与世子,姜兰已被人玷污。我倒是要看看她这回如何能成为世子妃,估计会被众人的唾沫星子淹死!”
婉儿也笑得相当得意。
两人一前一后走着,经过花园时,只见阮才良与方佩萍匆匆赶到王府大门口。
石月扭头一看,见姜兰回来了,身旁还跟着个穿官服的男人,像是京城知府。
王府大门口。
阮才良堆起客套的笑:“苏大人,不知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苏大人道:“今日姜小姐外出给爹娘上坟,途中遇歹人,险些遭玷污,幸好及时被人救下,我这才护送她回来。”
阮才良微微一怔,忙关切问:“兰儿,你没事吧?”
“我没事。”
方佩萍一脸不耐烦:“姜兰,你不是去拿药丸了吗?怎么跑去祭拜你爹娘了?”
“那药丸是我爹留给我的遗物,我要拿出来救表哥,当然得先跟爹娘说一声。这难道不应该吗?”
方沛萍顿时无话可说。/6/1-墈′书/旺~ *哽+欣?蕞+哙·
站在不远处的石月,一听这话顿时神经紧绷,忙快步凑过来,脸上挂着柔柔的笑:“姜小姐,你回来了?”
姜兰冷着脸道:“是的,不用担心我,我没事,现在那些黑衣人全被抓了。经知府大人审问,他们全招了。”
“招、招供了?”石月脸色惨白如纸,声音发颤。
“你现在害怕也没用,那些匪徒说了,正是你指使的。”
“你胡说!我没做过这种事!”
“你觉得我会串通知府大人来冤枉你?”
“我……”石月眼眶一红,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摆出副可怜巴巴的模样,“大人,我真的没做过这种事啊!”
“够了,废话少说。”苏大人转头对身旁衙役使了个眼色,衙役立刻带了个黑衣人上来。
“好好看看,是不是这个女人让你们干的?”
石月满眼泪水,眼睛通红,满脸哀求地望向黑衣人,拼命使眼色,希望对方别揭发自己。
但黑衣人只求活命,不敢隐瞒,立刻点头:“是、就是她!”
石月险些站不稳,又摆出柔弱可怜的模样:“不是的……”
知府没什么耐心:“是不是,带去衙门拷问一番便知。来人,把她拿下!”
石月发出一声惨叫,拼死挣扎,转头望向阮才良和方佩萍,哭喊道:“王爷,夫人,快救救我!”
阮才良眼神冷漠:“你是王室之女,说不定你家人会来救你,不必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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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月挣扎着大喊:“世子!世子你在哪儿?快来救救我!”
沈众得知消息,火急火燎跑去告知阮宜年。
阮宜年不顾身上伤势,在沈众搀扶下慌忙赶来,因走得太急,险些喘不上气,心口剧痛,额间冷汗直冒。
“住手!谁也不许带走石月!”他捂着心口,硬生生挡在石月身前。
苏大人皱眉:“世子,这是何意?此人是罪犯,本官自当处置,莫非世子要包庇?”
“石月不会做这种事。”
“证据确凿,你还要护着?”
阮宜年转头看向石月:“月儿……”
石月泪如雨下,委委屈屈道:“世子,我一时糊涂……只是不想让姜小姐嫁给你,才想毁了她名声……你救救我……”
阮宜年非但没责怪,反而眼底泛起欣喜——至少,石月是在乎他的。
他抬眼,眼神坚定地盯着知府:“若要带走石月,就先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苏大人无奈,只得看向阮才良,寻求帮助。
阮才良不惯着儿子,抬手狠狠甩了阮宜年一巴掌:“混账东西!为了这女人,你连命都不要了,现在还要包庇她?!”
“爹,月儿只是太爱我了……”
“那姜兰呢?!她为了你,连她爹留给她的保命丸都肯拿出来!”
“那是她一厢情愿!不过是想让我心甘情愿娶她,她哪是什么善良懂事!!”
“你……”
姜兰静静在旁看着这场闹剧。从前她或许会伤心,如今却只恨自己没早看清真相。
见阮宜年和阮才良要打起来,她淡淡开口:“表哥,先别急着护石月小姐。那些人绑走了我的贴身丫鬟可儿,而她身上正带着那颗保命丸。若可儿回不来,没有药丸的话,你也活不成了。”
“什么?!”方佩萍原本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此刻也慌了神,猛地冲过来,“你怎么能把这么重要的东西放在丫鬟身上?!”
“祭拜爹娘时我十分疲惫,便让可儿暂为保管,谁知石月小姐会找人害我?”
石月心虚地缩着脖子,抿了抿唇,忽地又嚎啕大哭起来:“都是我的错!我现在就去死算了!”
这招对阮宜年果然管用,他慌忙将石月紧紧搂进怀里:“别犯傻!就算是姜兰死了,你也不会死。”
阮才良彻底没了耐心,胸口剧烈起伏,气得浑身发抖。
他转头,眼神锋利如刀地剜向方佩萍:“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儿子!以后若让这种人继承王府,咱们阮家算是永无出头之日了!”
说完,他冷着脸冲苏大人道:“苏大人,立刻把石月带走!至于我这个孽障儿子,您不必管!”
石月脸色煞白,死死往阮宜年怀里缩:“世子,我好怕……不想死……”
“爹!”阮宜年狠了心,一把抽出沈众腰间的刀,横在自己脖子上,“爹,您若执意如此,我就死在您面前!”
方佩萍双腿一软,扑通跪在阮才良面前——这是她唯一的儿子,若真死了,她也活不成了:“老爷……宜年是我的命啊!您不能眼睁睁看他死……”
阮才良头痛欲裂,揉了揉眉心,无奈叹气:“苏大人,看在我的面子上……姜小姐既未遭玷污,便给石月一点教训即可,不必带她去官府了。”
阮才良刚从战场归来,深受皇上器重,又被百姓爱戴,知府大人岂会不卖面子?
他笑着点头:“既如此,就打二十板子吧。本官不亲自动手,王爷您自个儿处置。”
在王府受罚,自然有转圜余地——或是下手轻些,或是找个由头拖延,总之算是从轻发落了。
“多谢苏大人。”
知府大人拱了拱手:“那苏某先行告退,不打扰诸位了。”
临走前,他又看向姜兰:“若寻到你的贴身丫鬟,定会第一时间送回。”
“有劳大人了。”
姜兰目送知府离开,转过身时,正好对上了缩在阮宜年怀里的石月。
石月脸上虽然满是泪痕,但是嘴角挂着炫耀的笑容,仿佛在说:看吧?我怎么做都有人护着,你又能把我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