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洪福齐天,能得此香粉之助,是奴婢的福分。+q′s¢b^x\s?.?c,o\m¨其实,奴婢家中古方记载,此香粉尚有更精妙的进阶之法。”
“若辅以几味特殊的时令花草,精心调配,其安神静心,舒缓郁结之效,或可更胜一筹。不知陛下,是否需要奴婢尝试调制这进阶香料?或许对陛下更有助益?”
她的话音刚落,萧彻攥着布包的手指就微微动了一下。
他抬眼看向向榆,眼神锐利,更深的却是被那“更胜一筹”四个字牢牢抓住内心。
他需要,他太需要了。
尤其是最近,那股无名火像跗骨之蛆,普通的香粉根本无法压制。
他更怕自己再次发疯失控,斩杀群臣。
“哦?”
萧彻的声音依旧带着点刻意维持的冷淡,但那份急切却藏不住,话到嘴边又硬生生拐了个弯,变成了帝王式的矜持,“朕近日,确是多梦少眠,心神耗损。若真有更精妙的方子,你且试试看。”
他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像是勉为其难的恩准,而非迫不及待的索求。
“是!”
向榆立刻福下身去,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感激和坚定,“奴婢定当尽心竭力,遍寻良方,务求为陛下调制出最合心意的进阶香料。能稍稍为陛下分忧,是奴婢天大的荣幸,万死不辞。”
她没有趁机提任何要求,没有要赏赐,更没有提离开净房,只是干脆利落地应下了这个任务,仿佛能为皇帝效力就是她最大的追求。?[2?μ8¥看:书ˉ×|网e? ?无?′错@?内\容?\
萧彻看着她这副全然顺从,一心为主的模样,心里那点因她“不告而别”而生的芥蒂,似乎被这及时的“进阶香料”承诺冲淡了一些。
他鼻间萦绕着布包里散发出的清凉香气,那股烦躁感被压制得服服帖帖。
他挥了挥手,语气虽然还是没什么温度,却少了之前的冰渣子,“嗯。你且退下,用心去办。”
“奴婢遵旨。”
向榆再次深深一福,这才恭敬地退出了紫宸殿。
向榆跟谢德海又要了几样需要用到的时令花草,便回到了自己的小单间。
她把花草小心摊开在窗台上晾着,并没有立刻动手调制新香粉。
一眨眼,五天时日飞逝。
紫宸殿中,萧彻又开始坐立不安。
那小布包里的香粉越来越少,他省着用,可那股熟悉的烦躁感却像野草,又悄悄冒了头。
晚上睡不好,批奏折时看字都重影,心里像揣了只乱抓挠的猫。
他想问向榆,香粉调好了没?
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他可是皇帝!
怎么能如此急切地需要一个小宫女的东西?
简直太有损他皇帝伟岸的形象了。·y_u+e\d!u`y.e..+c?o.m/
萧彻只能在殿里烦躁地踱步。
最后停在谢德海面前,皱着眉,语气硬邦邦的,像是随口一问,“谢德海,净房那个向榆,朕让她弄的新香粉,怎么还没动静?她是不是把朕的话当耳旁风了?”
话里带着明显的不爽和催促,偏偏还要装出一副“朕只是随便问问”的样子。
谢德海顿时心领神会,一听就明白皇上这是等急了,又拉不下脸来催。
他连忙躬身,“陛下息怒,奴才这就去净房瞧瞧,问问向榆姑娘进展如何了。”
他心里也急,皇上这几天脸色又阴晴不变。
谢德海急匆匆赶到净房。
向榆正埋头刷洗着一个大木桶,额头上都是汗珠。
谢德海把她叫到一边,压低声音,“向榆姑姑,咱家想来问问,那进阶的香粉,调配得如何了?陛下近日,似乎又有些心神不宁。”
向榆放下刷子,擦了擦手,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疲惫和歉意,声音带着点无奈,“谢总管,奴婢不敢有丝毫懈怠。只是……”
她指了指旁边堆积如山的木桶,“您看,净房里的活计实在太多,这刷洗恭桶的差事,一刻也停不得。而且陛下的事,又隐秘,不得对外声张,奴婢只能等夜深人静,大伙儿都歇下了,才能点着小油灯,在房里慢慢捣鼓那些花草。进度,是慢了些,奴婢该死,让陛下和总管久等了。”
她微微垂着头,一副“我很努力但实在忙不过来”的模样。
谢德海看着那堆成小山的脏桶,又看看向榆疲惫的脸色,她还懂识时务,不敢声张陛下私事,这话倒也挑不出毛病。
他叹了口气,语气缓和了些,但还是带着催促,“姑姑的辛苦,咱家知道。只是陛下那边,确实等着用呢。你看,能不能再快那么一点点?挤挤时间?陛下龙体要紧啊!”
向榆立刻抬起头,眼神无比诚恳,用力点头,“是是是。总管说的是。奴婢明白。奴婢今晚就不睡了,一定连夜赶工,争取尽快把新香粉调制出来,绝不敢再耽误陛下安歇。”
她拍着胸脯保证,态度积极真诚。
谢德海看她这么表态,心里稍微踏实了点,“那就有劳姑姑多费心了。咱家等着你的好消息。”
说完,又急匆匆赶回去复命了。
看着谢德海走远,向榆嘴角才几不可查地弯了一下。
她慢悠悠地走回那堆恭桶旁,拿起刷子,继续不紧不慢地刷洗起来。
急什么?
越难得的东西,才越懂得珍惜。
让那位高高在上的天子,再等等吧。
又煎熬了两天。
萧彻要炸了。
那最后一点香粉彻底用光,心里的无名火像浇了油,“噌噌”往上冒。
看啥都不顺眼,奏折上的字在跳,大臣的声音听着就烦。
他像头困兽在紫宸殿里来回踱步,脚步重得要把地砖踩碎。
“甚烦甚烦!天底下就没一件顺心的事吗?”
他猛地抓起一个白玉镇纸,高高举起,眼看就要狠狠摔下去泄愤。
谢德海在旁边吓得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大气不敢出。
完了完了,陛下又要发飙了。
他缩着脖子,心里疯狂念叨:向榆姑姑啊,您快来吧。再不来,我们这些伺候的都要遭殃了。
就在这时,殿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缝。
“陛下……”一个温顺又带着点怯意的声音响起。
萧彻举着镇纸的手僵在半空,猛地回头。
只见向榆低眉顺眼地站在门口,双手捧着一个比上次更精致些的小玉罐,那小心翼翼的模样,像捧着什么稀世珍宝。
“奴婢向榆,斗胆求见陛下。”
她声音细细的,“陛下吩咐的进阶香粉,奴婢终于赶制出来了。”
萧彻那满肚子的火气,和即将爆发的狂躁,在看到那个玉罐的瞬间,就像被戳破的气球,“噗”一下泄了一大半。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一把丢开那沉重的镇纸,两步就跨到了向榆面前。
“快!拿过来!”
他声音急切,什么帝王威仪都顾不上了,伸手就去拿。
向榆赶紧恭敬地把香粉奉上。
萧彻几乎是抢过来的,迫不及待地打开玉罐子,凑到鼻尖深深一吸
“唔……”